付青不相信这个歪理,反驳道:“我爹比大哥更有钱,我爹怎么没变坏?” 全伯神情复杂,暗忖:老爷年轻时也荒唐过,幸好本性不坏,遇到仙人跳的官司之后,就改邪归正了。 不过,那些陈年旧事,说起来不光彩,所以全伯守口如瓶,没说给付青听。 他催促道:“三少爷,你快回去睡觉吧。这天儿冷飕飕,寒气重,你别冻病了。如果你生病,老爷和夫人又要担心。” 付青又像梦游一样,一边思索事情,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心想:如果师姐、唐夫子和石师父在附近就好了,我当局者迷,他们旁观者清,他们一定能帮我出主意。 他不担心牢里的二哥,只担心爹娘。 因为他觉得二哥是自食苦果,自作自受。 他又暗忖:难怪师姐以前说,要跟赌鬼划清界线,不跟赌鬼来往。二哥就是赌鬼,死不悔改,还连累全家。 此时此刻,他在黑暗中睁着双眼,很想念赵宣宣,想念岳县的平静生活。 他在岳县时,开心的时候更多。一回到家,就风波不断。 第二天,西北风刮得呼呼响,甚至把屋顶上的瓦片掀动了,害得人心忐忑。 付老爷拖着病体,和付夫人一起,亲自去牢里探望付二少。 俗话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付二少平时人模人样,是个翩翩公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在牢里度过一晚之后,他衣衫脏兮兮,头发凌乱,脸上灰扑扑,一见爹娘就哭,哭得一副怂样,诉苦:“爹娘,他们打我,用板子打我屁股,好痛啊。你们快点救我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敢赌钱了。” 付夫人把手伸进牢房的栅栏里,抚摸儿子的脑袋,也跟着哭。 付老爷也心疼儿子,但他不是官老爷,无权无势,想立马救儿子出去,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安慰道:“老二,你别急,要老老实实的,官府大牢不是你想走就走的地方。” 付二少道:“爹,你去找石师爷帮忙。他厉害,肯定能救我出去。” 一听这话,付老爷神情灰暗。 眼看就要过年了,他没脸去给石师爷添麻烦。而且,他刚才花银子买通官差,打听过了,官差说:“反正赌桌上的财物都已经没收了,接下来只要打完板子就能放人。” “大过年的,官老爷网开一面,不想关太多犯人在牢里,怕出现犯人自尽的晦气事。” “若想板子打轻些,该怎么办?大家都心知肚明。” 为了让板子打轻些,付老爷花了十两银子,去买通官差。 官差知道付老爷富裕,于是狮子大开口,嫌十两还不够,说道:“如此一来,只能打个半轻半重。” 付老爷揪心,暗忖:这半轻半重可能把老二打残,万万不行。 可一下子花出二十两银子,付老爷也肉疼。 但为了保住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他最终还是把银子花出去了。 付夫人安慰道:“儿啊,你放心,你爹已经打点好了。下午打完八十大板就放人,板子打得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