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娥心里感觉怪怪的,一边摇扇子,一边暗忖:在这个家里,宣宣跟风年拉帮结派了? 第二天,下小雨。 乖宝照旧吃了睡,睡了吃,被大人抱来抱去。 赵东阳乘坐牛车,赶去城里试菜。 下午,他买桑椹和杨梅回来,一脸失望,道:“那家粤菜不辣,不合口味,比不上醉仙酒楼。” 王玉娥搂着孙女,轻声道:“别人家办酒席,没像你这样挑挑拣拣,你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赵东阳理直气壮,道:“乖宝是咱们的长孙女,满月酒当然要隆重。” 王玉娥斜睨他,道:“咱家又不是官儿,又不是大财主,摆谱干啥?不如给乖宝买块金锁片。” 赵东阳道:“金锁片也要买,样样都不能省。” 王玉娥话赶话:“孩子爹,你去翻翻账本,看看你这两年赚了多少,又花了多少?” 赵东阳当真去翻看账本,仿佛被泼一盆冷水,直接倒床上,闷闷不乐。 吃晚饭时,王玉娥喊他三次,他才慢吞吞地走出卧房,一脸衰相。 赵宣宣不用喝鸡汤、鱼汤,格外开心,胃口甚至变好了,好奇地问:“爹爹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 王玉娥说风凉话,道:“你爹想学大财主摆谱,但没那么多银子,所以难受呢。” 赵宣宣斟酌片刻,道:“爹爹,以后我的零花钱少花点。” 赵东阳苦笑,拿起筷子吃饭,觉得寡然无味,道:“你那点零花钱不算啥。爹爹是感叹自己老了,这几年全靠收租过日子,像个懒鬼,不像年轻的时候。” “那时,我总能找到赚快钱的门路。现在的我像个笨蛋。” 他不但想给孙女办满月酒、买金锁片,甚至还想给孙女买玉佩、珍珠,把所有的好东西都买齐全,但是他的财力不足以支撑他的野心,于是感叹自己变得没用了。 遥想当初,女儿宣宣刚出生那几年,财神爷似乎格外眷顾他,几乎干啥都赚钱。 后来,运气突然就不灵了,亏了一次本,他便及时收手,及时止损,不再冒险,安心当起了小地主,变得好吃懒做。 听他这么说,赵宣宣也变得难受。 夜里,桌上留着一盏微弱的灯。 赵宣宣道:“风年,爹爹自责,其实我比他更自责,我才是吃闲饭的那个人,而且还挑三拣四。” 唐风年轻叹一声,道:“明天我把私房钱按二八分,八分给你,我留两分就行。” 赵宣宣懊恼,用手指在他胸膛上点两下,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在找你要钱吗?哼。” 话不投机半句多,以前的心有灵犀哪去了? 唐风年捏住她的手,真诚道:“我听说别人家都是妻子管钱,给你是应该的,反正我花钱少。” 赵宣宣道:“等八月份,你要去省城考乡试,那里不像洞州,没有付老爷那样的熟人,到时候食宿都要花很多钱。未雨绸缪,你的私房钱还是自己留着吧,反正我也有自己的私房钱。” 唐风年道:“别胡思乱想,早点睡。” 赵宣宣唱反调,道:“不睡。爹爹以前至少攒下一百多亩田和两个铺子的家业,虎父无犬女,我不能碌碌无为。” 唐风年道:“你生下乖宝,还在坐月子,比干活吃的苦头更多,暂时别自寻烦恼。” 第二天,赵宣宣睡懒觉。醒来时,翻个身,却发现床上有硬硬的东西隔应自己,于是没好气地把席子翻开看。 发现一个钱袋子,装了满满的银子和铜板,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交给贤内助宣宣。 赵宣宣翘起嘴角,既开心,又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