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妗咬的伤口,已经不出血了,司厌洗澡也将之前流出的血印洗干净了,但就是洗干净了,这牙印才更明显。 夏妗挺自责的。 所以动作上就更小心,用碘伏消毒后,又开始涂药膏,用棉签不太方便,她直接上了手,手指轻轻推匀抹平。 司厌忍着。 这哪里是上药,分明是勾引。 夏妗实在太低估二十几岁男人,血气方刚的那股劲了,特别是刚刚开荤后的食髓知味,忍了二十多年的欲望,一旦开了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可以这么说,对于夏妗,他随时随刻都想。 只是克不克制的区别。 “好了,不抹了。” 抓住夏妗的手指,司厌深吸了口气说。 夏妗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还怪他打断自己,“很快就抹好了,你别动。” 说着又要上手。 司厌直接捏紧,拿了床头的湿纸巾给她擦了手指,强制性的按倒在床上,“睡觉。” “司厌,你干嘛?” “别动。” 夏妗真不动了。 不是她有多听话,而是她感受到了威胁,从背后搂住的姿势,那一团火热正好抵住她的臀。 她不仅夹紧了双腿,也抿住了唇,乖顺的一动不动。 是真的一点都不敢动。 司厌感受到她的僵硬,心情复杂,是该笑她还是笑自己? 两人就这么抱着,也不说话。 渐渐的身后的威胁慢慢退下了,夏妗也不再僵硬,她闭上眼,呼吸均匀平缓,就在司厌以为她睡着时。 她却突然出了声,声音轻轻的,“司厌,你为什么不问我?” 她今晚反应这么大,她以为司厌会问她的。 虽然,她并没有想清楚,要不要告诉他。 司厌呼吸落在她的头顶,潮热的灼烫着她。 他说,“我知道,你会告诉我。” 夏妗顿了一秒,也只是一秒,最后,她点头,“嗯,我会告诉你。” 在她觉得时机合适的时候。 她的门已经打开了,她迎接他进来,便不想再关上门。 但也不想,麻烦司厌太多。 她知道,现在告诉他,司厌一定会帮她。 她和他是在谈恋爱。 她不可以利用他。 被动的,也不可以。 他给她的太多,而她能给他的不多,明知道说了,他不可能袖手旁观,却要拉他下水,又何尝不是一种利用。 她会告诉他,但不是现在。 “明天我们回海城吧。” “好。” 司厌的一声好,让夏妗彻底放松下来了,没有什么需要惦记的事,本来就累的她,很快就睡着了。 在她睡着好一会儿后,司厌才轻轻抬起夏妗的头,抽出胳膊,走进了浴室。 再出来。 他没进卧室,而是拿出了手机,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周行衍。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周行衍的电话,早在需要解决陈明东时,他们就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但,那件事后,几乎没有联系。 周行衍不傻,他和夏妗聊完几个小时后,就接到司厌的电话,为的什么他清楚。 并且他很聪明,这个时间点纽城是深夜,这时候打来,应该是趁夏妗睡着。 司厌就爱干这种事,上次也是偷偷摸摸的不让夏妗知道。 怎么,怕感动坏她,她缠着他不放? 倒也有这个可能,夏妗不就是这样,知道他好用,啥事都让他干。 当然,他挺心甘情愿。 有成就感不是。 他和夏妗两个天底下顶苦的小苦瓜,就靠着觉得对方比自己苦撑下来的,不止撑下来了,还总想给对方多泡泡水,去点苦味。 周行衍接到司厌电话。 海城正是中午,他坐在咖啡厅里,等一位姗姗来迟的名媛小姐。 地段对方选的,位置隐蔽就算了,还是包间。 窗户让服务员盖的死死的,还交代他,不要轻易出去,生怕不留神被人看到。 矛盾不是。 又想和他约会,又觉得他上不得台面。 喜欢他又嫌弃他。 可他偏爱赴这种人的约,看着嫌弃他的女人为他动情,有种恶心的痛快感。 他和夏妗都是病人。 夏妗的病有人治,但他的,永远也治不好。 他曾在父母去世,家业被抢,周二试图对他赶尽杀绝时,躲去一处破落的小渔村,十七岁的少女捡他回家。 那年他也才十七。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被少女揪着耳朵威胁着干苦力,打鱼晒网,腌制小鱼干…..还得给她卧病在床的爷爷端屎端尿,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苦,睡的却安稳。 少女匀给他一张床,睡在下雨天会漏雨的矮房里。 整个房子,家徒四壁,院子里除了小鱼干,就是小鱼干….臭气熏天。 天知道,他从没见过这么穷的人。 卖了手表给她们补房子,卖了手机给她买裙子…. 她高兴了,抱着他的脖子蹦蹦跳跳说以后要嫁给她。 他可不喜欢娃娃脸的女孩子,头发短短的,穿裙子都不好看,可是她笑的真可爱…. 后来,后来—— 呵。 周行衍冷笑了一声,后来她为了钱,出卖他,他被周二的人找到,给了他最痛,最肮脏,最不可提及的过去。 看起来越单纯越可爱的女孩子,越会骗人,他讨厌女人。 自然,不是全部。 他讨厌的只是大部分的女人。 包间里不太方便接电话,随时会被那位迟到的名媛打断。 周行衍拿了手机,走出包间,走到餐厅外面的无人廊桥上。 接起电话。 “小司总,找我有事?” 吊儿郎当的语调,符合他在外花天酒地,不求上进的人设。 “三小时前,是你跟夏妗聊了天?” 司厌问。 周行衍笑,“小司总不会连这点醋都吃吧?” 司厌隐隐皱眉,他不喜欢周行衍,他和夏妗走的太近,而夏妗待他也明显的区别于别的男人。 ‘宝贝儿’这样的称呼,她竟然允许他叫。 即使告诉自己一万遍,他们只是朋友,司厌也没办法不对周行衍生出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