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一队又一队护卫家丁赶来,还有不少富家人物策马飞奔,锦衣华服,丝毫不顾及街道上行人百姓,撞翻无数摊贩,掀起一路鸡飞狗跳,众多底层苦命人有言不敢说,只能怒视。 “月儿,你受伤了?”,司家老爷怒不可遏,一群家丁都不敢上前,远远看着。 “你长本事了,还敢偷跑出去!”,一位锦绣妇人扯住吴慧泉耳朵,大声斥责。平日里蛮横的女子也不敢放肆,娇声求饶,“娘亲,轻一些,疼”。 蒋东楼正与自家老爷子在一旁低声诉说事情经过,不时对着谢陈指点,蒋老太爷年纪虽大,但眼神清明,透露出的威严不可侵犯,当他向谢陈扫视而来,那种上位者的独特气度令人不自觉拘谨,但谢陈直接无视,不受影响,只是左顾右盼,打量这座善桥城,第一次下山,对一切都充满新奇。 “这威严,怎能与自家山主相比,焉能震我道心”,谢陈暗自翻白眼。 若是让卢先钟阎王他们知晓谢陈拿蒋老太爷这种不曾修行的凡尘富家翁与白藏做对比,怕是要吐血三升。 什么猫狗都能与白山主碰瓷了?不能够,你让他上九天斩落寒叶天官试试?你让他一剑割裂大洲看看?你让他一眼震慑三大府主留下贺礼,他能做到吗? 只有丁家人群稍显安静,丁永受他爷爷影响,自小喜好拳脚,整座丁府也都是侠义气当家,少了许多家长里短。 简短听完经过,丁益已然明确大概,当即带着丁府大群人走向谢陈,他一马当先,身材也比常人高大不少,显得雄壮,“谢陈少侠是我丁府恩人,请随我回家,定要好生款待!”,丁益看着年过半百,但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说完,他指挥丁永丁环上前,拉起谢陈手臂就要返回丁府。 “且慢”,司无疆喝止,这位司家老爷赶来,面容不怒自威,看似商量,实则不容拒绝,“丁老头,谢少侠是救司月而来,理应由我司家表达谢意才对”。 蒋沧吾大笑,“司兄此举不妥,月儿侄女毕竟是清白身,邀请谢少侠这位年轻俊杰入府,传出去有碍名声,还是去我蒋家比较合适”。 吴家锦绣妇人笑吟吟,本来也要顺势拉拢一番,眼看蒋沧吾这般说,想到自家府内只有她与吴慧泉孤女寡母,更易引起口舌,便不再说话。 “事情经过有目共睹,我司家行事正大,何惧旁人散布谣言?”,司无疆不怕蒋沧吾,说话也很直接。 蒋东楼看谢陈的眼神很阴狠,这个山中野人摇身一变竟成为善桥城的香饽饽,连家教最严厉的司无疆也执意要邀请他进府?这可是他也从未有过的待遇,那司月,秀美瑰丽,身份尊贵,他蒋东楼明里暗里追求,可至今也没影。现在看来,司无疆对谢陈很有好感,这令他心中不安。 “谢少侠自己如何看?”,蒋沧吾掌管家族多年,也是老狐狸,不与司无疆在这种小事上争辩,大家都是有脸面的,聚在城门口为一个外人争执,太跌身份。 谢陈对善桥城形势不清楚,不急于表明意见。 “既然各有争议,那就依无疆所说,先请少侠在司府暂歇。今晚我们共去燕子园为谢陈接风,大家也都能略表心意,如何?”,丁益是直爽性子,不愿争执不休,提出了折中意见。 他这样说,司无疆也不好回绝,便笑着说道:“好极,燕子园辅经装潢,新添了几处景致,正好请诸位点评”。 蒋沧吾朗声大笑,“久闻司府燕子园得名家指点营造,型式雅致,是善桥城少有的园林美景,今晚就借光去开开眼界”。 “相信不会让你蒋老哥失望”,吴家妇人曾去燕子园观赏过几次,对内部营建赞不绝口,笑着对蒋沧吾说道。 事情已敲定,众人陆续散去,谢陈正要随司府家丁登上马车,突然停步,对着一小厮低声说道:“城内何处有澡池,我想先去沐浴清洗一番,这身打扮不太合适”。自己要去司府做客,那等富贵人家定是上等门第,自己像野人一样,不得体,何况听丁益说晚上还要一起吃饭,那就更得好好捯饬一下了。 小厮暗笑,“少侠不必担心,咱司府内澡室香碱俱有,葛布丝绸体油一应俱全,回去盥洗方便,何必在城内大水池与那些凡厮挤在一起,也不干净”。 谢陈倒是知晓司府内肯定有洗浴室,关键他还想梳理头发胡子,乱糟糟不成样子,又问道:“那先去修剪一下发须,也不知店铺关门没有”。 “不必”,小厮请他上车,一边解释,“府中养着五六位剃发匠、梳头婆子,还有好几处专用来妆扮的粉室,随时都在岗”。 谢陈有点吃惊,有钱人家是当真有钱,这都能自己开办澡堂理发铺了。 “我这鞋袜袍服也要更换……”。 “少侠多虑,府中有十几位好裁缝,云缎绣锦皮草堆满仓房,等你梳洗完,七八件新衣服也就做好了”。 “做那么多干什么,我穿不过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