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落下高墙,擒拿袁承天一路快行,来到一片小树林,喘了口气,恨恨看着袁承天心想:如果不是这王府中侍卫出手,自己可就大功告成,以慰那屈死的冤灵,可恨这小子!他停下脚步,只听树林深处传出忽律律的马叫声。他左手拿住袁承天,右手倒提竹棒,大踏步走入。 树林深处只见一株大槐树上正系着一匹健马,正自仰头叫唤,看到主人到来便不再叫,低头吃起青草来。袁枚用手抚摸马鬃,轻声说道:“马儿马儿咱们今夜又要起程。”袁承天问道:“袁帮主你要带我去那里?”袁枚道:“都是你这鹰爪子坏了我的好事,我要找一个地方,驱毒疗伤。”袁承天道:“我不是清廷鹰爪子,我是昆仑派弟子袁承天,我师尊赵相承。”袁枚听他一番话,心中好奇问道:“你既是昆仑派弟子,怎么又做了和硕亲王的侍卫,而且你还出手不让我杀和硕亲王,是什么道理?” 袁承天道:“你杀了和硕亲王,也是于事无补,逝者已矣,活着坚强。如若你杀了和硕亲王,清心格格也不能独活世上,所以我才出手。”袁枚笑道:“儿女情长,这也怪你不得。嗨,既然这样,我也不杀你了,随我去海岛罢。” 两个人上了健马出了树林,走不多远,已到城墙左近,只见守城士兵来回巡视。袁枚见状心想今夜只怕难以出城,忽然他的目光看到袁承天腰牌,心想:凭这王府腰牌定可出城。袁承天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大嗽嗽来到城门,命令守门兵士开门让他们出城。正恰这守城官兵正是嘉庆皇帝狩猎那日的亲兵卫队的小队长,自然识得这位木兰围场救了皇帝的袁侍卫,当下不敢怠慢,命手下兵卒开城门,放他两个人出城。他们刚刚迈出城门,翻身上马。便见身后一队和硕亲王府侍卫兵士赶来,一名侍卫长口中大声道:“王爷口谕,不可以放走一人,咦,”。他抬头远远见有人出城,喝令守城门官兵道:“适才出去的是什么,可有腰牌手谕?”守城门官兵道:“适才放行的是你们和硕亲王府的袁清袁侍卫,腰牌上写有名字,明明白白不会有错。”侍卫长道:“袁侍卫没错,与他同行的是刺杀王爷的反贼,你们太过大意,为何不验明他的身份。”守城门士兵一脸委屈,心说:谁敢啊!可是又敢顶撞,只有不说话。这和硕亲王侍卫长也不多说话,拔转马头疾回王府。 和硕亲王听闻袁枚和袁侍卫出了城,倒不怎样关心,倒是清心格格焦急万分,心想:这丐帮帮主既然可以行刺我阿玛,未使不会对袁大哥下死手,他一定怀恨袁大哥坏了他的好事,想到此不由泪珠打转,一时间忍不住落了下来。舒尔哈齐见女儿这样,便安慰她道:“清心,我这便下令王府侍卫一路追踪,一有机会便救下袁侍卫,放心,如若不行还可以请皇上派出大内血滴子头领,还怕不成功么?”清心格格听了破涕为笑,因为她知道大内血滴子的厉害,比之大内四大高手不遑多让,此之前明东厂的锦衣卫有过之而不及。 袁枚和袁承天出了京城,一路前行,来到一处荒山乱葬岗。山风凛冽,吹得人心中不安。袁枚回头看了看袁承天道:“你怕不怕?”袁承天道:“有帮主在,我怕什么?”袁枚哈哈笑道:“好小子,有气魄有胆量,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胆量便不如你,真是后生可畏,将来逐鹿中原,一决高下,君临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也许我们这些老头子该退隐林下了。”他随手取下腰间酒葫芦,拔了塞子,仰头咕咚咚饮了几大口,连说好痛苦。他看了看袁承天道:“你要不要喝几口,这可是老乞丐我自己用五种毒虫所泡的药酒,可以增进功力,小子喝两口罢。”袁承天盛情难却,只有接过来,便觉一股辛辣的酒味直冲头脑,让人浑浑然,欲待不喝,却见袁枚正直直看着自己心想:自己可不能丢了师父他老人家的脸,想此不加思索,咕冬冬饮了几大口酒。酒入喉咙便火辣辣冷,随着到肚中更是翻肠倒肚地辛辣,说不出的滋味。袁枚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哈哈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小半个时辰便辛辣尽去,肚中说不出暖洋洋好受。小子放心,这不是毒酒,你死不了。”袁承天觉得心中难受,便盘膝打坐,调休运功,这样可以稍稍好一点,饶是如此额头也出了汗珠,心想以后再也不喝这酒了。 袁枚看着袁承天的表情,哈哈大笑道:“这点痛苦算什么,亚圣先师不也说过‘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老叫化子看你小子骨骼清奇,天资慧颍,与众不同,将来定可做出一番轰轰轰烈烈的事业,所以现下受的苦又何足道哉!”袁承天心想他说的不想:人岂不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静静心思,不再觉得肚腹之中痛了。 忽然远处马匹忽律律叫个不停,是王府清兵卫队奔来,灯球火把直映得天也红了。袁枚心中殊未料到王府被擒走一名侍卫,和硕亲王竟会大动干弋派清兵卫队巴巴地赶来,不由又上下打量一番袁承天,心想:他一定和格格关系不一般,否则以和硕亲王做事风格,断然不会派大队人马追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