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万里銮舆去不还,故宫风物尚依然。 四围锦绣山河地,一片云霞洞府天。 空有遗愁生落日,可无佳气起非烟。 古来国破皆如此,谁念经营二百年。 话说秦桧沉迷大金诡计之中,柴进等人无奈,只得一面上奏朝廷,一面与辽国使臣兀颜均商议后事,当时兀颜均道:“这番拙劣计策,我怎能不知?只是无奈,来使郎主千岁道:‘万事以大宋天朝为主。’因此我不能做主,如之奈何?”柴进道:“如今之计,只能等陛下传回旨意,再作商议。”于是众人只得等待。 中京无事,却说宋江一部在蓟州等了多日,不得音讯如何。宋江心急,便叫戴宗去问。戴宗回来就把前事说了,宋江闻言,叹道:“这厮怎敢误国!”于是也写了奏章,命戴宗加急送往京师。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只说天子得报,心中大怒,乃曰:“朕必不轻饶!”龙颜大怒,拍案而起。“朕意严惩秦桧,以振朝纲。”两班部中有一人出班奏道:“陛下息怒,微臣愚意,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局势,切不可轻举妄动。先前朝廷任命,怎可朝令夕改,有损天子威仪,更要防金人有变。”天子看时,却是龙图阁直学士汪博彦。这汪博彦,表字廷俊,乃是徽州祁门县人氏。正是秦桧之师,所以包庇秦桧。天子闻之,曰:“有理。”遂采纳其言。只是下旨,教尽快谈和。 且说旨意回传中京,柴进、岳飞等聚众商议道:“虽然圣上下旨,恐这奸臣得了许多好处,定要屈从,如之奈何?”萧让道:“若如此时,我意只得应允,别无他法。”柴进只是冷笑。岳飞道:“兄长何故只是冷笑?有事可以通知。”柴进道:“我本以为秦桧这人志向高远,有心敬之。他若做有悖国家之事,我也不择手段才是。”岳飞问道:“如何不择手段?”柴进道:“我自梁山以来,随吴用军师学了忒多攻取心计。如今看辽使兀颜均那人,自恃年少轻狂,皇亲贵胄的人,本是武将,今不得已而做了文职。更兼辽金本是一族,只是不同部落,看看国运衰盛,反噬其主,自然满腹不平之气。先前金使送金银到此,他虽收了,只是频频把眼瞅这完颜宗兴,心内自己踌躇。我看这人倒有顾眄之心,只是不得已。我可学加亮先生智激之法,略放片言,教他大怒,届时搅乱谈判,也不教他得成。”岳飞道:“最好!”于是几个就来相见兀颜均。 再说兀颜均请众人入到客馆里面,问过来由。柴进道:“如今与金国谈判,是要中京两府之地归你大辽,奈何他不曾答应。暗自里说:‘是你大宋要收取中京道,却拿辽国名号搪塞,如今辽国已被我大金覆灭,何来国土?’因此不愿相还。我等无奈,才请贵国来使,一同协商其中细节。”兀颜均道:“若说金贼灭我大辽一节,但提起,睚眦欲裂,又不能报得此仇!如今复国,皆是大宋天朝隆恩,我全国上下无不感恩宋国。”柴进道:“见得也是,我大宋愿与之做唇齿之邦,兄弟之国。今日谈和,不为瓜分国土,只为恢复中京与你国。此合天下公论,也不负了我朝天子隆恩。”兀颜均道:“承先生高谈。若再谈时,必将寸土相争。”柴进道:“我观完颜宗兴这人面相,似是转面无恩之人,只怕这厮不肯。”兀颜均直肠子的人,虽恨金朝,然不知完颜宗兴的人品,便道:“我观这人待人接物,一团和气,金银珠宝,不曾少待,不似这般说。”柴进便道:“我年长你许多,就胡乱称呼一声贤弟,你年纪尚小,阅人不多,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更兼两国谈判,不能上下。只怕求不得国土是,莫要见怪。”兀颜均闻言,大失所望,沉默半晌,才道:“我主叫我来使,曾言:‘谨遵大宋言语即可。’若不能取得中京,也只好作罢。”言毕,心中不甘,早溢于面上。 柴进望见,心知:“似此中我计了。”故作为难,思考多时,才道:“贤弟休生见外之心,愚兄自有分晓。不知贤弟取国土之心如何?”兀颜均闻言,才觉有望,急忙道:“为报国仇,为复家国,收复国土,纵死不为过!不知宋使有何见教?”柴进道:“则我只恐你生退去之意,特来早早说知。今日要与他详谈,看他如何相待,若这厮语言有理,定下合约,万事罢伦;倘若这厮今朝有半句话参差时,尽在愚兄身上。”兀颜均道:“上国使臣如此错爱下臣,深感厚恩,如若补齐,愿拜为兄长。”言毕,便拜了四拜。柴进忙扶起道:“只是到时还需贤弟帮衬。”兀颜均起身道;“愿听兄长吩咐。”柴进就把计谋说了。兀颜均听罢大惊,问道:“此计可成?”见柴进然是,于是同意。这般操作,只把岳飞看的一愣一愣。正是: 惺惺自古惜惺惺,谈笑相逢眼更青。 效仿军师心设计,旋风贵胄也机灵。 当日没多时,只见小校到来相请,说道:“今日秦御史相请柴进、萧让、裴宣三个,共赴银安殿论事。”柴进道:“上复御史,少间便到。”小校去了。岳飞问柴进道:“兄长,此一会如何?”柴进笑道:“将军放心。已然约定,谈判龟裂,他定闹将起来,将军可佐了兵马安安调动,遣两个在门外接应,便可协力。”岳飞等众人暗喜。当时便与众人相聚,又请辽国使臣兀颜均到此。兀颜均闻言赶到,问秦桧道:“宋使也在,不知今日可否谈成?”秦桧道:“今日不能饮酒误事。”说了,上银安殿与金国使臣完颜宗兴等商榷大事。自有完颜宗兴得报,谓吴孝民道:“我看拖延不得,似此如之奈何?”吴孝民道:“见好就收便是。”两个商议定了,自去见秦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