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南征往事表衷肠,旧语新言有释章。 前怨今销唯大义,分兵两路抵山岗。 神机效仿军师令,两语三言激对枪。 关下董平三施计,英雄好汉不曾伤。 且说家余庆见宋军且退,方舒一气,问左右道:“如何退敌?”左右忽有一人道:“大人莫慌,某有一计,可使宋兵大乱。”众人看时,却是苏州元帅邢政。原来邢政败逃后径来宣州守把。家余庆道:“元帅可有妙策退敌?”邢政献策道:“我来时闻听宋军粮草囤积之处,我等可遣一军,夜袭粮营。”家余庆道:“孤军深入敌后,不好照应,此乃险计,不可用。”邢政又道:“那便断其粮道,则宋军不战自乱。”家余庆闻言大喜,当即命邢政率领五千精兵,连夜伏击其粮道,务必断其粮道。邢政领命带兵去了。 是夜,邢政令部众马摘銮铃、人衔草木,绕过卢俊义三军其后,寻了粮道两侧有山丘树林之地埋伏于道路两旁,只等粮草路过。一夜不曾等得,直到次日天明,见一队兵马走来。前一队都是步兵,为首的是解珍解宝兄弟;次一队都是马车,车上有个医士安道全,左右的是孔明孔亮兄弟;后一队又是步军,压阵的是邹渊邹润叔侄。邢政见了,让过前队,直击中间马车。四下里乱将起来,解珍解宝回身来战,孔明孔亮死死护住马车,邹渊邹润都来围住。双方激战正酣,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邢政一惊,只见一支宋军骑兵疾驰而来,领头的正是韩滔。 原来呼延灼一贯在后压阵,早有防备,派韩滔率一支奇兵在此接应往来。韩滔忽闻喊杀声四起,忙派人告知呼延灼,自己引兵来援。因此正是时候。韩滔持枣木槊乱舞,冲入敌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邢政见状,心知大势已去,急忙下令撤退,望刺斜便走。走不出二三里山路,望见大路上早已被宋军截断,为首的是呼延灼。邢政自知不能匹敌,便瞥了大路,望小路里蹿。不行多远,正遇见杨志。杨志舞金刀来战邢政,只因身体带病,不能发力,两个斗了三五合,杨志回马便走。邢政也不去追,正寻路要走,又被彭玘拦着,两个又斗,不过三五合,后面韩滔摔兵赶上。邢政哪里匹敌得过?就此下马投降。 却说呼延灼接过解珍等人,都来卢俊义大帐里说了备细,解珍道:“公明哥哥恐杨志兄弟重伤难愈,特派安神医到此医治。”卢俊义寒暄道:“惊扰神医了。”安道全答道:“不妨事,军前将士比我甚劳。”卢俊义教杨志好生养病,可暂不出阵,杨志领命谢过。呼延灼又把邢政带来,邢政跪地求饶。卢俊义扶起道:“前日公明哥哥放了你,如今你若还不投降,我亦可放你回去。”邢政深感大义道:“二位先锋愿两次放我性命,果如重生再造之恩,我虽顽劣,如何不知报恩?如今愿投先锋麾下。”卢俊义大喜,乃请来入座,饮几杯酒水。邢政谢过道:“只恐家小仍在方腊处,不知如何?”军师朱武道:“这里有一番道理,你且听了。”只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邢政大喜。卢俊义便遣杨雄、石秀、李忠、周通同邢政去了。 只说杨雄等扮作南国军校模样,随邢政回了宣州城家余庆处。家余庆见邢政归,忙来接着道:“将军此行如何?”邢政道:“虽不曾大胜,也坏了他许多粮草辎重。”家余庆闻言大喜,领军入城,是日,一众守将都来州府计议军事。家余庆道:“虽坏了粮草,然不能久守,还需去大王处求救才行。”邢政道:“我愿亲往,报知利害。”家余庆不意道:“不销元帅亲往,派一伶俐将校便可。”邢政道:“我意不然,只有我去,大王才会重视,否则胡乱派些甚么虾兵蟹将,岂不空毁我国土地?”家余庆道:“元帅若走,谁人防守?”邢政道:“我有偏将四员,如今留下三员并全部部众,都是跟随我的能手,再兼经略部下两员统制官,虽不能出城抵敌,然守半月城池不难。”家余庆道:“既如此,只求元帅早日搬兵来救。”当夜,邢政带着石秀并几个伴当,望方腊处去了,届时柴进已经做了方腊驸马,伙同石秀等救出邢政妻小,此事后话,不必絮繁。 只说家余庆下令只能固守,不得出战,当夜无话,至第二夜深。宣州城内忽然杀将起来,火光冲天。家余庆梦中惊醒,顾不得穿衣,领了些军士便走。路上遇见李忠周通,两下里有统制官抵住。李忠周通来迎,四个人斗了十余合,不分胜负。两员统制官本就无心恋战,卖个破绽,回马便走。李忠周通虚追了一阵便回。统制官只护着家余庆望湖州去了。杨雄率人打开城门,卢俊义如此占了宣州。叫人扑灭火势,放榜安民。整顿兵马,杨雄等尽都归营。收获兵器战马颇多,投降南军都一应接管。军师朱武道:“暂且安歇一宵,次日一早进兵攻打湖州,早至杭州与公明哥哥聚会。”卢俊义认理,当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