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嬷嬷心急如焚,赶至地牢确认了柔则的死状,隐忍着不忍直视的偏过头去。 也顾不得上了年纪的身体,没有喘口气就又往回赶。 柔则自尽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胤禛的耳朵里,就连她临死前的种种举动和说辞都一字不落的讲给了胤禛。 胤禛来不及思考柔则临死前的话语,只是对于柔则竟然会选择这么决绝的死法也是松了口气。 不管柔则是不是着了外界的算计,皇子福晋染上了毒瘾,皇室的颜面何在?更何况她还因此误杀了亲子! 柔则这么死了,他也只是庆幸她死的及时。 只是到底是陪伴了他多年的女人,又满意她的识趣。 他心中纵有千般忿恨,如今人已经死了,终究念及他们夫妻一场,也不想弄得太难看,给她留一份体面,以免让外界议论纷纷。 他扫了一眼站在下首的奶嬷嬷,声音平淡的吩咐: “将乌拉那拉府氏的尸体收敛,对外宣称,小阿哥体弱早夭,福晋备受打击,产后惊风不治而亡。 近身侍婢、仆从和知晓内情者一律殉葬,三等以下不知情者一律退回内务府。” “是,老奴这就下去吩咐。” 谢嬷嬷面色凝重的俯身行礼,纵然年纪上来了,心也跟着软了不少,但对胤禛此番的大开杀戒却没有过多的言语,转身利落的去执行。 很快,柔则的尸首就被收敛了,委委屈屈的停灵在地牢上方的院子里。 也因此她的死并没有惊动太多人,胤禛带着凉月一脸沉痛的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马车上凉月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对于胤禛告知的真相故作惊讶和怀疑状,虚伪的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伏在胤禛的怀里,纯当不知情,闷声闷气的道: “福晋如此结局,妾身本该觉得痛快的,可这心里却格外的难受。 那个孩子还那么小,还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一直是多灾多难的。 也不知怎的,妾身一想到此,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胤禛叹了口气,似乎是触景生情。 “是啊,人生多苦难,这个孩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生下来就用药吊着一条命。 摊上一个那样的额娘,如今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 说完也不再开口,内心斟酌着面圣时要说话。凉月见此,也不再触他的霉头,谨慎的没有多说什么? 夫妻二人一进宫内,按照规矩一个去了乾清宫,一个去了永和宫。 胤禛垂着头,耷着眼,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径直跪在了乾清宫的门外。 很快就被手拿拂尘的李德全请了进去。 皇帝正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看见胤禛失魂落魄的进来,手里的朱笔刚写了个字,就用力撂在了书案上。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垂头丧气的?” 胤禛眼眶发红,一字不落的将府中事务说给康熙听。 康熙听罢冷哼一声,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对于儿子如此毫无隐瞒的求助却是心中熨帖。 “老四啊老四!你说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你可真是出息了,这般没脸没皮的情债,竟然还有脸面舔着脸回来求朕? 昔日你执意要娶柔则,结果呢,府中庶务打理不了,妯娌之间也不见怎么走动,子嗣一事更是不上心,她不生也不让别人生。 若不是她又蠢又毒,连自保的本事也没有,又怎么会被人算计至此。” 说着他不禁狠狠的瞪了胤禛一眼。 “朕当初本欲答应德妃立你的懿福晋为嫡妻。 但你额娘倒好,嫌弃她是庶出,说你被孝懿皇后教养一场,身份贵重,就先只封一个侧福晋,非要考察一番再立为福晋。 哼!庶出,庶出怎么了,你额娘的身份还没有宜修身份贵重,不也是朕亲封的德妃。 可你到好,这一考察,你就陷进了温柔乡,白白辜负了原本就对你上心的女子。 更何况,她的改良过的机器不知道拯救了多少百姓,让他们熬过了寒冷的冬日,朕的国库也是日渐充盈。 别说只是一个皇子嫡福晋,就是太子妃她也当得。 你呀你!简直就是错把珍珠当鱼目。 如今乌拉那拉柔则又染毒瘾,误杀亲子自尽,说出哪一样,朕的脸面何在?皇家威仪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