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婶笑道:“你这孩子,尽跟大婶说外道话,就这样了,你们先忙吧!等你们绣完之后,大婶给你们杀小鸡吃!” “好!” 听我说完,梁大婶便走了。 第二天,我和伙伴孟莲,步行了十余里地,去了公社供销社,将刺绣的布,花线等用品,全部购买了回来,接着,便与众姐妹一起,开始了一场,如火如荼的刺绣工作。 两个月之后,当我们将用辛勤的汗水,换来的成果,摆在炕上,给梁大婶展示的时候,只见各种组合的风景,以其无穷的层次感,和逼真的立体感,将其中的神韵呼之欲出。 见梁大婶看得目瞪口呆,我便用我学到的,那一点肤浅的文化,给她一一介绍了起来, “大婶,这个枕皮上,绣的是鸳鸯戏水;这个窗帘上,绣的是红日高照,和锦绣山河;这个被罩上面,绣的是百花齐放,荷塘月色; 这个是帷幔,上面绣的是凤凰展翅,和彩蝶飞舞;这个是门帘,上面绣的是喜鹊登枝,和鱼跃龙门;这个是炕围子,上面绣的是鸿雁归来,和万马奔腾; 反正,只要是象征美好的愿景,我们都绣在上面了,这些都是我们几个,自导自演,自创自绣的,每一个作品,都是一个风景,每一道风景,分别象征着,不同的意境,都在预示着小琴姐姐,在结婚以后,幸福美满。” 梁大婶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一边看,一边啧啧称赞,“你们绣得真是太好了,大婶一定要好好的犒赏,你们这几个能工巧匠,一会儿,大婶就给你们杀鸡,包饺子!” 那个岁月,杀鸡包饺子,只能是过年,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我们能够得到,梁大婶的诚意奖赏,也为我们这番举措,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充满着梦幻,那五彩斑斓的人生中,有的时候,是充满着喜悦,有的时候,则是充满着痛苦和忧伤。 在我的人生道路中,又何尝不是如此,直到现在,我对一件事,还是不能完全理解,而这个问题,就是在我的少年时代,为什么人人都是,满身的虱子,和满身的虮子呢! 一天晚上,我已经脱衣躺下了,我身旁的三姐李兰,见我不停的挠着头皮,便笑道:“你的头发,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有刮虮子了?” “不是上个礼拜,你给我刮了么?” 三姐想了想道:“那肯定是又生了呗,现在,都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去了,等明天早上,烧点热水,我先给洗一下头,再给你刮一遍虮子,再抓一遍虱子吧!” “嗯呐!” 第二天早上,我不得不自觉的,去烧了一锅水,在三姐帮我洗了头发之后,她又是用篦子刮,又是用手抓,直到让我的小脑瓜,弄到舒服为止。 那个岁月,对于这些虱子,和虮子的侵扰,只要我们这些,爱臭美的小姑娘,稍稍勤快一点,就可以减轻了,至于炕上的跳蚤,锅台的蟑螂,以及墙角的蛐蛐等害虫,就只能靠爹爹,在生产队拿回来的“六六粉”,去除掉了。 这个经历,是那个时代的人,每一个人,都经历的往事,即便你是,地位显赫的公众人物,也绝对不可幸免。 这些害虫,是那个时代,与人类共生的虫族,它们一直都在肆无忌惮的,影响着人类的正常生活,可是,因为没有,彻底根除它们的特效药,所以,对于这些害虫的存在,我们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可是,让我无从知晓的是,我们的体内,不知道自哪里来的毒性,不是这里生个疖子,就是那里生了黄皮疮。 我清楚的记得,有一天上午,我在炕上,刚刚给妈妈点着烟袋,嫁到邻村的二姐李慧,推开房门,径直走进里屋,“妈我回来了。” 妈妈吸了一口烟,笑道:“你回来就好,妈妈正惦记着你,不知道你前胸长得那个疖子,好没好?” 李慧坐在炕沿上,强颜笑道:“还没有好,不过,我还能扛住,也不耽误干活,没有什么大碍。” 李慧的秉性,妈妈再了解不过,听了她的话,妈妈不禁有些愠怒,“你什么都想扛,这生疖子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如果治疗不及时,容易变别的病的。” 李慧固执道:“妈,你不用着急,我真的没事儿。” “你不要犟了,快让妈看看,现在发展到什么样了!”妈妈厉声道。 二姐无奈,只好解开衣服扣子,露出左侧乳房。 我凑到跟前,仔细一看,不禁“啊”的惊叫了一声,背过脸去,不敢再看。 原来二姐的乳房,已经溃烂了一大半,汩汩而出的脓水,依然顺着一个眼儿,冒着泡,向外溢出。 妈妈瞪了我一眼,便一边用手顾轻轻的,挤压那个疖子头处的脓水,一边道:“老四,你去炕柜的抽屉里,找几块干净的布。” 待我拿来几块干净的布,放在妈妈跟前,妈妈又道:“你再去咱们家下屋,去取一张旱烟叶子,用温水泡上,我好一会儿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