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满心的纳闷,犹如乱麻在心头缠绕。这李二小姐,向来都是深居简出,那李府的大门于她而言,仿若一道不可轻易跨越的天堑,二门更是如同森严的壁垒,将她与外界隔离开来。 平日里,几乎难觅她的踪迹,只有在那些极为特殊的日子里,她才会像是一抹惊鸿,短暂地出来露个面、凑个数。 天生来到李府也有好些时日了,细细回想起来,他总共也就见过李玥影三次。一次是在和琬如成亲的那场热热闹闹的宴席上,满座宾客,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之间,他瞥见了那个仿若遗世独立的女子。 还有一次是在除夕夜,阖家团圆,灯火辉煌,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绽放,而她就像是那夜空中最清冷的月,静静伫立。 而第三次嘛,天生一想到那次,脸上就如同火烧一般,红得发烫,心也忍不住“怦怦”直跳,一阵后怕。那次他不小心抓到了她的兔兔,那场景至今想来都让他羞愧难当。还好,还好李玥影没有将此事告知家里人,否则,他这个赘婿,在这李府之中,还有何颜面可言?怕是要成为众人的笑柄了。 此刻,琬如笑意盈盈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娇嗔地说要他去梅花居。天生一听,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赶忙说道:“我不去。” “天生哥哥,去吧,我都已经答应爹娘了呢。你要是不去,这不是让琬如丢了脸面嘛。好哥哥,求求你了,去吧。爹娘都在那儿等着呢。”琬如一边说着,一边晃着天生的胳膊,那撒娇的模样,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蹭着主人讨要吃食一般。 天生心里“咯噔”一下,爹娘都在?那岂不是……坏了,他顿时觉得仿佛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他心想,难道那天摸她兔兔的事情东窗事发了?想到这儿,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就像熟透的苹果。 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自己既然做了那样的亏心事,就不能像个胆小鬼一样逃避。到时候,大不了就实话实说,该怎么承担后果就怎么承担,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都认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再也无法挽回了。 想到这儿,天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说道:“好吧。” 琬如一听,立刻停止了撒娇,在天生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眼中满是欢喜,笑盈盈地说道:“哥哥真好。”说完,她转身快步走进屋里,不一会儿就拿了一个包裹出来,然后亲昵地挽着天生的胳膊,说道:“走吧,哥哥。” 天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跟着琬如出了水仙居,朝着梅花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只觉得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真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哥哥,玥影是我们姐妹三人中长得最漂亮的呢,我和玥婷都比不上她哦。哥哥你也是见过玥影妹妹的,你说是不是呀?”琬如歪着头,看着天生问道。 天生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点头。的确,李玥影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有着一副绝美容颜。她的脸蛋儿如同精心雕琢的美玉,细腻光滑,毫无瑕疵;身材更是婀娜多姿,恰似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柳枝,柔美而又动人;那肌肤洁白如雪,在阳光下仿佛泛着晶莹的光。不过,就算琬如说得再对,他也不能在自己媳妇面前夸赞别的女子比她漂亮呀。 天生心里依旧忐忑不安,他不知道琬如是不是已经知晓了他摸过玥影兔兔的事情。他仔细观察着琬如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知道的样子。他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现在就跟琬如坦白呢?要是不坦白,万一到时候琬如毫无心理准备,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怎么想呢?他真的不想欺瞒琬如,他想做一个坦坦荡荡的人,还是坦白吧。 就在他拿定主意,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到了梅花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琬如就拉着他的胳膊,快步走进了院子。 哎,这下可好,坦白也来不及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梅花居的小院里,此刻站满了各院的丫鬟和嬷嬷。琬如搀着天生的胳膊,缓缓走进厢房。天生定眼望去,只见大哥和大嫂、二哥和二嫂都在,岳父岳母大人也端坐在客厅的正座上,子女们则依次坐在客厅两旁的座位上。只是,屋内没有一个丫鬟伺候,而且,安静得有些诡异,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气氛沉闷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只见李玥影身着一袭黄袍,缓缓走来。她就像是一朵盛开在冰山上的雪莲,秀雅绝俗,冰清玉洁。那肌肤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又似那最上等的羊脂玉,温润细腻。她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气若幽兰,清幽淡雅。然而,她的目光却是冰冷无情,那绝美容颜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青丝如瀑般垂落在她的肩头,更增添了几分清冷。 天生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李玥影对视了一下,那一刻,他只觉得心虚、尴尬、愧疚、自责等情绪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他就像一个做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