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山腰,夜幕悄然降临,一间茅草屋内,一老一少围坐在小床旁边。床上躺着一位俊朗的少年,其脸上已逐渐泛起了血色。 “天生哥,你好些了吗?你可把许大娘给吓坏啦!”大牛心有余悸地说道,“你好歹说句话呀……别再吓唬我了。” 此刻的天生尽管身体依旧较为虚弱,但四肢总算能稍作活动了。感觉除了周身略感疼痛,其他并无大碍,只是说不出话来。于是,他冲着大牛点了点头,费力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摇了摇头…… 站在床头的许大娘心里猛地一紧。赶忙说道:“没事,天生,你先躺着好好休息,不想说话就别说,娘去给你和大牛做饭,你都好多天没吃饭了,该饿坏了。” “大牛啊,你陪天生好生待一会儿,大娘去给你们做点吃的。”说完,许大娘便走了出去,到隔壁那用茅草和几根柱子搭建而成的厨房忙碌起来。 大牛坐在床沿上,愣愣地望着天生。用手捏了捏天生的脸蛋,又抓起他的手握了握。说道:“没事就好,天生哥,你好好躺着休息,养些日子,我去山上打些山鸡,给你补补身子。” 天生冲着大牛点点头,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大牛自己没事,让他别担心…… 大牛领会了天生的意思,拉着天生的手说道:“没事就好,你好好养着,我先回家了,出来一天了,再不回去我娘该着急了。”说罢,就把天生的手放进了被窝,站起身来,扭头走了出去。 “大牛啊,吃了饭再走,不然,大娘心里会过意不去的。”许大娘从厨房里追了出来。 “不了,许大娘,我得回去了,不然我爹又该拿鞭子抽我了。”许大牛俏皮地说完,便走出了篱笆小院,朝山脚下走去。 许大娘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才擦了擦眼睛,又走进了厨房。 屋内,一支红烛默默流泪,室内灯光微弱。天生躺在床上仔细回想这几日的离奇经历,也慢慢恢复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暗自思量,自己竟活过来了,附在这位名叫天生的少年身上穿越了…… 看来得换一种活法了,前世压力巨大,活得太累。这一世绝不能再那般,起码得让自己轻松一些,只是不知道还能否回去。不然自己就真成了失信之人和老赖了,天生不禁苦笑一声。 不多时,许大娘就做好了饭,端了过来。天生此时仍无法下床,浑身无力,胳膊也抬不起来。许大娘扶着他坐了起来,端起小米粥,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了起来,满脸皆是怜悯与疼爱。 天生望着这位慈祥的母亲,一口一口吃着她喂的小米粥。脑海中浮现出在那个世界,母亲因未婚先孕,被家里驱逐出门,独自一人艰辛地将他抚养长大,供他读书,受尽屈辱的种种画面,不禁泪如雨下,内心揪痛不已。 许大娘给他擦了擦眼泪,又盛了一碗,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满脸都是欣慰。娘俩都不说话,但心中满是欢喜。 就这样,天生整整吃了三大碗才停下。许大娘给他擦了擦嘴,十分满意地说道:“天生,你好好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就全好啦,别害怕,娘在隔壁,有事喊娘。”说完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收拾了碗筷,走了出去。 天生点了点头,心中五味杂陈,满是酸楚。他躺在床上,头脑中思绪万千,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天生早早醒来。他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并无异常,便下了床,伸了伸懒腰,瞬间感觉神清气爽,浑身舒坦自在。 他已完全适应了这副身子,还算不错。全身没有残疾,是个正常人,只是身体稍显孱弱,想来是缺乏锻炼所致。 这个倒无妨,若勤加锻炼,想必很快就能恢复。 他前世的记忆与这副身板的全部记忆已然融合。天生暗自思考今后该如何生活,怎样行事。思考了一会儿,却没有一个清晰的头绪。 正思索着的天生突然抬头,发现许大娘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满心欢喜地看着他,一脸慈祥。 天生赶忙快步走到跟前,双膝跪地,喊了一声:“娘,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顷刻间,天生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只是带着些许书生气。 天生望着眼前的许大娘,深知此人便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最亲近之人。 许大娘为了他受尽无数委屈,历经重重磨难,才将他抚养长大。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老人家再遭受哪怕一丁点的委屈和磨难。 “哎,天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赶紧起来。”许大娘双手捧着天生那英俊的脸庞,眼中泪光闪烁。 许大娘将天生拉起,牵着他的手朝厨房走去。往常这个时候,娘亲都是催促他去读书,根本不让他进厨房。此刻,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生怕他跑掉。 娘俩在厨房里忙活起来。许大娘往锅里添了些水,抓了两把小米,盖上锅盖,开始和麸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