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必忧心,一切自有儿臣出头,他们若有火,只管向儿臣发泄即可,儿臣自会送他们一个九族消消乐大餐,届时再回收,便不是问题!” “咳咳…..”雍帝轻咳一声,眼中意味不明, “朕知道你如今已是九品高手,但万事不能只以杀戮来解决,世家虽然势大,但掌控着诸多人才,而这些人才,于国有大用!” “父皇,那些世家就是因为掌控着知识书本,这才能有资源培养诸多人才,只要咱们能将盐铁收归国有,再加大印刷书籍,在各地创建学堂,只需十年,必然也能培养出一批优秀人才!” “说起容易,做起难!只怕那时朝廷面临内忧外患,无瑕他顾……” “儿臣以为,此次查案,便能大大削减世家在朝廷的影响力,马上就是春闱,咱们正好能填补上来一批新人,为朝廷所用!” 雍帝眸子复杂,这才艰难道:“你可知,便是这春闱,大半学子亦为世家所培养?” “这…….”钟宁语涩片刻,复又道:“无妨,那些世家到底是大族,他们也要脸……咱们只需将所有曾在芳园中参与伤害的朝臣名单公布出去……” “此外,再大加说明朝廷对于违反政令的官员一律进行处置,便是世家也会有口难言。”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咱们能掌控舆论,便是一时无法彻底消灭,也能铲除其一半在朝势力!” “父皇放心,儿臣会命人四处搜集世家所做恶事,并将其尽告知于天下百姓…….” 雍帝:…….. 安王跪在一旁,越听越觉得心惊。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家皇兄听进去了,并且真的有心想要借昭华公主之手,彻底铲除世家。 若是如此,那此行必然要拿他祭旗开刀! “皇兄,皇兄……弟弟知道错了…都是那个逆子他不懂事….弟弟实是不知情的啊……”安王想到这里,早已忍不住,当即哭喊着又求起情来。 雍帝眼神冰冷,自上而下地斜睨着安王,只淡淡道: “三弟,你在京中横行这么多年,朕都未曾计较,也算是对得起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朕的百姓下手…..” 听到此话,安王再也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 “呸,什么不该对百姓下手,这么多年,本王下手的还少吗?哪一回你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这回就不行了?” 安王瞥了一眼钟宁,这才不屑道:“哦,原来就因为有个好女儿,所以突然才想做个好皇帝?” “你要早这么爱民如子,本王会如此放纵吗?” “说本王不敬礼法,安知不是皇兄你惯的?” 安王越喷越起劲,雍帝的整个脸色都变了,“放肆,朕真是越发纵了你….来人!” 几个禁军上前听令! “剥去他的赤金冠,褪去他的亲王莽袍,革去王位,将其阖府投入死牢….” “等等…”钟宁突然道,“父皇,安乐郡主慕容兰,这几个月一直在镇国寺为朝廷祈福,实不知此事…….此罪当由安王父子承担,不该祸及他人…..” “而且父皇不是说,因为当年救命之恩,故而对安王多有补偿之心,不如从宗室子中挑选一位继承王位,以便给安王府承继后嗣!” “免得太后娘娘及各位宗亲紧咬着当年救命恩情不放,说父皇实为不仁之君!” “此举,既是给各位宗亲一个机会,且又表明了父皇的宽厚仁德,何乐而不为?” 雍帝眼神微跳,蓦然想到那群宗亲老头,也是不好糊弄得紧,若是如此,倒不如各退一步。 “既如此,便将安王及安王世子全部投入死牢,择日问罪!命三司清查芳园藏尸一案,所有涉及官员,皆按罪行论处…..” “父皇,儿臣请命,亲自抄家....”钟宁双手抱拳,恭敬行礼道。 雍帝嘴角一抽,随即又想到,如今他这个女儿可是大雍唯一一个九品高手,镇国之宝,怎么能去做这等小事? 雍帝努力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看似和蔼的笑容,这才道:“吾儿不必忧心,朕一言九鼎,这抄家之事自有禁军去办,吾儿公主之尊,无需如此!” “父皇,这是儿臣的私心,想要亲自告诉百姓,父皇是念着他们的.....” “原来如此...那便,那便劳烦吾儿跑这一趟,至于你方才所说之事,朕需要好好想想,这样,七日之内,朕必给你回复!” 钟宁也知道,方才她所说的一系列改革在很大程度上让雍帝动心,但是要直面世家,稍有不慎便会动荡天下,需要仔细斟酌。 雍帝的意思其实也很明显,想要对世家开刀,需要先拿出诚意,国家大事,不是你一张嘴说说就行。 钟宁也明白,这七天是雍帝给她的准备时间。 如果她不能拿出一个切实方案,今日所说之事,他便只当没有听过。 想到这里,钟宁暗道果然玩政治的人心思都复杂的紧,她拱手告退,直接带着两百禁军,拖着一身素衣的安王,径直出了皇宫。 “宫门开了,宫门开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百姓原先等得有些无聊之时,全都因为这句话站了起来。 被禁军隔绝在后,不许动乱的百姓,此时宫墙之处,一扇朱红色的大门被缓缓打开,钟宁一身劲装华服,头顶金冠,扎着高马尾,骑着高头大马骑行而来。 待行至离他们不远处,吁得一声勒停骏马,对着下方百姓高声道: “陛下有旨,百姓所请,朕皆允之,芳园乃安王所辖之所,自当全力清查!即日起,废其王位,贬为白身,打入死牢,待三司审案之后再行问罪!” 说罢,百姓之中哗啦一声,全都跪倒在地:“陛下圣明,公主千岁.....” 钟宁笑了笑,骑着马带着禁军一路向着安王府而去,而在其后被禁军拖着一路的安王则面无血色地迎接所有人的怒火与口水。 临分别之际,禁军会将安王送至刑部死牢,钟宁顺带用指风把一颗疯药给他弹了进去。 只需半个时辰,他便会彻底发疯,毫无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