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地想要待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好好想想接下来应当如何。 可惜的是,他想要安静,可事实情况却容不得他安静。 殿门被拍得啪啪作响,耶律祯打开房间,却是使团中的智囊们一并焦急的神色。 “殿下,出事了!”使团代表刘定福率先开口, “今日大雍宫中不知发生何事,禁军突然出动,英国公府、承恩侯府,以及过往与两府有关的其他府邸,全都被禁军围了,阖族下狱。” “赶紧进来,说说查到的具体情况。”耶律祯也顾不得社死这回事,这英国公府突然出事,与他北狄还是有点关系的。 毕竟这一位,可一直都是他们北狄的友好伙伴。 张?接着开口,“宫里咱们的人传来消息,似乎是大雍太子在勤政殿门口跪了半天一夜。” “正午之前,昭华公主突然求见,再之后,太子被请入殿中,皇后打开宫门,前往勤政殿!” “皇后?”耶律祯微微一愣,“是大雍皇后?她不是五年前突然封宫了吗?怎得突然就出来了?” 众人也都不解,毕竟这大雍帝后不和,可一直都是大家的茶后笑谈。 如今皇后突然出宫,英国公府遭难,这其中必有关联。 还未等众人思索清楚这其中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只见一个护卫匆匆进来,神色紧张道:“启禀殿下,大雍黑龙卫突然出现,包围了整个四方会馆!” “放肆,”耶律祯怒喝一声,“祁钰究竟想做什么?” 耶律祯边说边起身,怒气冲冲地便要往外走。 他倒要看看,这大雍朝廷,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行人神情焦急,赶紧跟在自家殿下身后,一并往外走去。 四方会馆之外。 西戎使团率先出来,再之后,是北狄南诏。 蒙欢颜苍白着一张脸,在看到耶律祯那一刻,顿时怒目而视,整个人杀意凛凛。 而耶律祯则避过了视线。 那件事又不是他愿意的,凭什么全都怪在他头上? 不远处,祁钰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暗黑银纹长袍,头顶素冠,外披红色披挂,整个人显得冷肃威严。 而在他身后,是一辆豪华马车,被两列黑龙卫骑兵保护在中间。 且看这等架势,众人大约明白,这是宫里哪位皇子皇孙,出来炸街了。 果不其然,待到四方会馆前方,护卫队终于暂停。 所有黑龙卫纷纷下马,祁钰更是亲自到马车之旁静候。 待到车门打开,一个妆容精致、面容冷清的少女走了出来。 她青丝高挽,头戴金冠,身着藕粉荷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下配暗花细丝褶缎裙。 整个人显得气度华贵,皎如秋月。 藕粉色的长袍之下伸出细白的柔夷,堪堪放到前方祁钰伸出的手背之上。 她提着宫裙,一步一步,走下了马车。 端庄有礼,却无端觉得气势逼人。 “参见昭华公主!”所有黑龙卫及四方会馆士兵,以及围观百姓尽皆行礼。 三国使团也纷纷作礼。 唯有北狄七皇子耶律祯、西戎二王子李元澈,以及南诏公主蒙欢颜,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蒙欢颜更是冷眼看着她。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身上所发生的这一切,与眼前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也不由自主表现了出来,口中更是直言不讳:“敢问昭华公主,本宫在你国领土之上,遭遇如此算计,大雍应该给本宫一个交待吗?” 蒙欢颜冷声厉喝,开口就想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却见钟宁神情冷漠,淡定开口:“拿下!” 几个黑龙卫顿时上前,欲将蒙欢颜擒下捉拿,却被南诏使团中人挡在前面。 两方人马此刻皆是持剑而立,针锋相对! 北狄使团与西戎使团也不禁被钟宁突然的发作给震惊当场,待黑龙卫亮剑之时,使团中负责护卫的几大高手,也都纷纷亮剑对立。 南诏使团代表,是一个看起来温润至极的儒官公子,名叫褚梁,见到钟宁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居然胆敢冒犯他们南诏公主,当即冷了脸,质问道: “昭华公主此为何意?我朝使团莅临贵国,大雍便是如此对待邻国使团的吗?昭华公主此举,不知大雍陛下又作何感想?” 这一声质问,当着大庭广众之面,意在言明大雍身为东道主,却怠慢使团,毫无礼数。 此时,好奇的百姓已经放下手中忙活之事,纷纷赶来围观,毕竟以往朝廷对待使团优待甚多。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朝廷居然敢和使团刀兵相见的场景! 钟宁微微摆手,黑龙卫持剑后退两步,分列在她两旁,形成以她为中心的对峙局面。 面对周遭议论之声,以及南诏使团的质问,钟宁面色微沉,冷声道: “自打使团入京以来,我大雍以礼相待,太子殿下率百官亲迎,百姓亦是欢欣鼓舞。” “使团所需一应物品,朝廷更是准备一应俱全。” “本宫请问褚大人,我大雍是有哪里对不住你们南诏,你们居然胆敢暗害我朝太子殿下?” 钟宁的一声厉喝,周围顿时炸了锅。 一众百姓皆被这一句南诏暗害太子殿下的真相给整得义愤填膺: 【南诏害了太子殿下?他们怎么敢?】 【听闻南诏最擅蛊毒,难道他们是将蛊毒下到了太子身上?】 【可不是听说,太子殿下在宴后求娶南诏公主吗?】 【你傻啊,太子就见过南诏公主一面,直接就求娶,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 议论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使团中人全都面色犹疑。 褚梁更是气得面色胀红,直接回怼道: “昭华公主一张口便是好大一盆污水,不知我南诏是如何暗害了太子殿下,我们昨日离开宫宴之时,贵国太子,可还好好的!” 意思是大家都不瞎,你朝太子身康体健,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莫要在此胡扯! “昨日宫宴之上,我朝太子突然求娶贵国公主,一连跪了半天一夜,仍是痴心不改!”钟宁淡定回应。 褚梁当即回道:“吾国公主貌美动人,贵国太子一见倾心,也犹未可知!” 意思是你朝太子色欲熏心,关我们南诏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