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不显,仍是一副宠溺佳人的姿态,可内心却鄙夷至极。 一点点情爱便能将一个公主拉下神坛。 一小碗野食便激动成这般模样。 皇家公主,不过如此! 她如同藤蔓一般,整天痴缠着自己。 她不腻,自己也快腻了。 肖誉眸中闪过一丝乏味,面上却是笑意加深。 执筷夹起一块肉放入昭阳公主碗中,一双含情目紧紧盯着眼前佳人:“喜欢便多吃些,回头我也去打些野味来,亲手做给你吃!” 一句话便使得佳人面色羞红,幸福满怀。 君子远庖厨,可肖郎却愿意为她下厨。 他果然是真心待自己。 …….. 钟宁那边,在肖誉走了之后便一直眉头紧锁。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勇毅侯肖不凡是武将出身,对子嗣培养要求极高。 肖誉作为勇毅侯世子,自然能得到最好的教育。 不仅熟读名家经典,四书五经,还精通音律,擅长武艺。 在书中有记,肖誉武功奇高,能从数十个暗卫联手攻击中逃脱。 回到北狄后,他所遇到的暗杀更是数不胜数。 大多时侯,他也是靠着自己的武功,才能一一避过。 并且,在之后他能在北狄以一己之力控制军队,登上摄政王位,也是靠自己的武功和手腕,征服了无数大将。 是全书中,继男主之后天下唯二的武功高手。 如果武功有十级,那肖誉至少在七级。 这样一个人想要杀自己,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不行,单纯的竹节并不能伤害他分毫。 还得再多加几重保障才行。 钟宁这般想着,又开始暗暗思索起来。 沈晏欢快的吃着肉,看到钟宁面色不虞,顿时慢慢停了下来,“你怎么了?” 钟宁摇摇头,“只是想到一些事!” “需要我帮忙吗?”沈晏又道。 “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钟宁抬起头,笑着回道。 沈晏放下筷子,缓缓道:“其实我今天本来也是要来找你的。” “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沈晏抬起眼,正视着钟宁,眸中闪过一丝愧疚,“我听说,边境可能要打仗了,我想去从军!” “怎么,这么突然?”钟宁声音发涩,“你不是说想存些银钱,回盛京找家人吗?” “我之前是这样想的,但是,”沈晏默了默, “这几天我反复思考,始终觉得那个藏在背地里的所谓贵人,一定是个有权有势之人,若我们两个白身,回到京城,能报仇的机会并不大。” “更别说找回家人了。” “我想,先去参军,我有些蛮力,这些年在山上同野兽战斗拼命,也摸索出来一些招数,路子虽野,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我想去试试!” 说罢,他便停了下来,直直地望着钟宁。 钟宁也呆住了。 她从来没有听到过沈晏一次性说这么多。 平常都是一句两句的回复,话少得很。 可没想到,他竟也有话唠的一天! “什么时候出发?”钟宁问道。 “三天后吧!需要做些准备!” 沈晏说到这里,又望向钟宁,“你,要多保重!如果有可能,你能不能,先不要去盛京,我怕你自己一个人,会有危险,最多三年,最多三年我就回来!” 钟宁摇摇头,“战争的事情,怎么说得准呢?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不可能会在这个地方待这么长时间。” 沈晏微微垂眸,心知她既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 可说到底,也是自己先丢下她的。 “对…对不住,明明答应过你….”沈晏低声道,声音之中带着愧疚,“在我回来之前,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嗯,你放心!”钟宁扬起笑脸,“我最会保护自己了,打不过我就跑,绝不会给别人伤害我的机会!” “好!”沈晏唇角微勾,看着心情甚好,“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写信,等我回来一定给你报仇。” 沈晏的突然决定,让钟宁颇感意外。 只是,以后不能再一起同行,心中还是有些许遗憾。 钟宁将人送走之后,呆坐在书房里沉默良久。 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点点依赖沈晏。 或许是相同的被拐经历,又或许是上一次两人合作废了许永章,不得不说的是,沈晏确实是她在这个时代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 无论任何人,都只能陪你一程,而不能陪你一生。 沈晏已经到站,他要去追逐自己的人生,自己理应祝福才是! 天已渐暗。 钟宁坐在椅子上,细想今日之事。 书中所言,那些皇宫暗卫是在半个月后才寻到此地。 而肖誉明明可以带着公主私逃进深山,却愣是在这个小院子里隐匿了大半个月。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 无论如何,可以确定的是,肖誉并不好对付。 之前的许永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肖誉却是文治武功皆为上乘的世家子弟。 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弄死自己。 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钟宁猛得站起身来,她不能再磨叽了,她得赶紧跑了。 虽然书中说的是两天后会动手,但现在那些财宝已被自己拿空了,难保剧情不会提前。 钟宁将之前书房中置办的东西全都放入空间中,便要直接离开。 可还没等她抬脚,书房便直接被一阵邪风撞开。 一道白色身影直接飞了进来。 钟宁吓了一跳,惊恐之下连连后退,连自己有空间能藏身都给忘了。 迅疾的身影,如同马路上狂奔而来的汽车。 那一瞬间,只身定在原地,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影径直扑向钟宁,在她本能想要高呼救命之时,男人带着温热的手掌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钟宁呼吸一紧,眼前一黑。 在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她的太奶。 她就在站自己面前,招手向自己微笑! 这脖子太细,男人掐得毫不费力。 仿佛只要一个用力,便能将它捏断。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男人一个近前,将钟宁压在了书房的墙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