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夏川早早起来,到胡同的早餐店喝了一碗热粥,吃了两个包子。
连续几天跟绑匪斗,他有些疲惫了,不过一想到今天的这个局,他有些兴奋。
吃过早餐,夏川径直来到程风的办公室。
程风已经早早吃过早餐了,正在等他,见夏川到来,程风笑着说:“人我已经联系到了,他们正在认尸,过到我会暗中带他们到疗养院,你直接到那里等他们就行了。”
程风所说的人便是秦海清的女儿林英华和林英俊,他们昨天得到消息之后,便买了当天的火车票,今天一早到春江。
九点左右,林英华和林英俊出现在疗养院的门口。
林英华姐弟俩都三十多岁了,林英华还好些,穿着一身优雅的连衣裙,一看应该是事业有成的。
但是林英俊就没那么好了,一身廉价的黑色西装,裤子皱巴巴的,才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已经看出沧桑了,可以看得出,他过得并不是那么好。
“是小川吗?”夏川还没开口,林英华一下车就迎过来了。
“我是,英华姐,英俊哥。”夏川上去打招呼。
十多年后,夏川再次遇到故人,不由得有些感慨。
当年秦海清为了照顾他们孤儿院的孩子,很少回家,很多时候她把林英华和林英俊也带到孤儿院来了,因此夏川对这对姐弟还是比较熟的。
“你长大了,还当了警察,真好!”林英华想像小时候那样用手摸摸夏川的头,突然间意识到他们都长大了,有些尴尬。
“很抱歉,作为警察,我没有保护好秦院长。”夏川一脸歉意,苦心筹划,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林英华摇摇头:“不怪你,妈妈她走得很安详,她是自己要走的,这些年她一直被良心折磨着,她解脱了,我们并不难过。”
林英华说得很轻松,却是眼神闪烁,难言内心的痛苦。
夏川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倒是林英俊,似乎对于妈妈的死很不在意。
他淡淡地说道:“夏川,我还要急着回去上班,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就说吧。”
林英华不满意林英俊的态度,狠狠瞪了他一眼:“英俊,妈妈死了,被人害死了,你作为儿子,难道不想为他报仇,抓住凶手吗?”
林英俊一脸不屑:“姐,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说那么幼稚的话,抓凶手是警察的事,我们没有义务帮忙。”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那是我们妈妈,什么帮不帮忙的。”林英华又骂了一句。
“她不是我们的妈妈,那些孤儿院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林英俊的话带着怨气。
自秦海清当上化工孤儿院的院长之后,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孤儿院里度过,就连晚上都在孤儿院里睡觉,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
这些他都能理解,毕竟那些孩子也不容易,他们爸妈全部死亡,没有一个亲人,孤零零的。
他们姐弟俩虽然爸爸受了重伤,至少人还活着,还有妈妈照顾,他们算是幸福的。
但他不能接受的是,自那场大火之后,秦海清就像变了个人,她像个行尸走肉,麻木地活着。
那场大火后,秦海清就被开除了,没了工作的她只能去做清洁工,靠着微薄的工资把他们养大。
那时候,刚开始,林英俊不知道妈妈从哪弄来些钱,把姐姐送上了大学,但是到了他的时候,家里已经一贫如洗了。
最要命的是秦海清干了几年清洁工之后就病了,整个人神神叨叨,经常念着汪子路和徐东明的名字。
秦海清病了之后无法工作了,家里一下没有收入来源,那时林英华大学还有一年毕业,为了让姐姐顺利毕业,林英俊辍学去打工,送姐姐上完大学。
没两年,父亲林朝阳去世了。
林朝阳去世之后,秦海清病情更严重了,严重到连他们姐弟都忘记了。
但让林英俊愤怒的是,他忘记了家人,却没有忘记化工孤儿院的孩子,她天天抱着一本相册,念着那些孩子的名字。
“姐,我们就像是后娘养的,那些孤儿才是亲生的。”林英俊经常对林英华抱怨说。
林朝阳去世之后,林英俊要去外地打工,而林英华也留校任教,他们便把秦海清送进了疗养院。
这些年了,他们很少回来,没想到最后一次见面,竟然是她的尸体。
尽管如此,林英俊依然记恨着她,他总是觉得他今天之所以这么落魄,都是因为秦海清,因为化工孤儿院的孩子。
“英俊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们能好好配合,毕竟这是你们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夏川知道林家姐弟对秦海清有怨气,当年秦海清确实把精力都放在了孤儿院这里,因此他能理解他们。
“放心,既然我来了,那就一定配合,说吧,要我们做什么?”林英俊淡淡地说道。
“很简单,秦院长死亡的消息我们一直是封锁的,等会我们会找人假扮林院长,你们就推着她到附近的公园散散步。”
“为了让绑匪看到这一幕,我们还请来几个成功人士,对疗养院进行慰问,到时会有记者陪同,在电视和网络上直播。”
“我们要做的就只是推着假的妈妈出去散散步,接受采访?”林英华问。
“是的,如果杀害秦院长的人他发现目标没死,他一定还会再次出现。”
这是夏川和程风联合布的局,当然,他不确实那个绑匪会不会入局,如果他入局了,夏川一定想办法抓住他。
如果他不入局,那就说明他对于秦海清的死很清楚,对于警局的一切都很清楚,那这个人的身份就值得商榷了。
十点左右,春江几个比较有名的商人代表前来慰问,春江电视台的记者也陪着前来。
林英华和林英俊推着一把轮椅,上面坐着程风找人来假扮的秦海清,正在疗养院的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就走出了院子,往外面河岸边走去。
电视台的记者看准了时机对林英华进行了采访:“这位家属,请问轮椅上的是你们什么人,你们对颐养疗养院的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林英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这是我母亲秦海清,我母亲在这家疗养院好几年了,他们把我母亲照顾得不错,我得谢谢颐养疗养院里的工作人员,真诚说一声谢谢。”
暗处,一名身着白色衬衫,长相斯文的男子嘴角一勾:“想给我布局,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也罢,我入了这局便是。”
“不过之前你们跟我玩了瞒天过海的把戏,今天我也跟你们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