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大风忽起。 这风是从烈风口吹出来的。 张授一边吃着烤肉一边笑道:“这风真凉快,我挑的地方不错吧。” 景嵩一脸苦涩道:“别笑了,想想该如何夺下燕门城才是正事,宁将军可是已经死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景嵩这么一脸苦涩自是有原因的,毕竟韩王都下了死命令,五万大军务必要将燕门城夺回。 张授附耳低声道:“嗐!我说你是不是傻!那王翦是我们能对付的吗?” “咱们隔三差五去那燕门城装装样子叫叫阵,坚持半个月就说敌军实在是太顽强了,打不下来不就成了吗?” “反正宁将军已经死了,把过错推给他,韩王还能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不成?” 景嵩被说服了,颔首道:“说得是有些道理,毕竟咱们还有三万多人呢。” 就在他们两人聊得愉快之时, 火焰突然从四周冒起,在烈风口大风的助力下,火焰顿时漫天! 韩州军军营顿时大乱,火势蔓延十分迅猛,韩州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最后纷纷四散而逃,身上带着火焰的士兵到处乱跑,又助长了火势。 张授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快救火!快救火!” 毕竟再让火这么烧下去,大军的粮草也要烧没了。 很可惜,率军杀来的王翦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韩州军因为大火,还有王宽率领的三千大秦锐士喊杀大乱之时,王翦也率领三千大秦锐士赶到。 “杀!!!” 王翦的喊杀声喝断了韩州军的军心。 “快逃啊!!!” 连铠甲都没有穿上的韩州军四散而逃。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大秦锐士对韩州军的屠杀也持续了整整一夜,杀到了天明,芦苇荡的泥土被染红。 一身血污身上亦有伤口的王宽抱拳道: “将军,我已按照您的吩咐,令人探明粮仓所在,及时将粮仓附近的草给斩除。” “又洒上足够多的泥土,再划出界限,确实顺利保住了不少粮草,至于多少粮草,正在清点当中。” 王翦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颔首笑道:“做得很好,此功暂且记下,班师回朝我为你请功,暂时先当我亲卫。” 王宽笑开了花,抱拳道:“谢将军!” 王翦是镇南军统帅,抚军大将军。 跟着王翦那简直就是扶摇直上,准备升官发财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了。 而王翦同样很高兴,得了这些粮草,一万大军足以坚持许久。 并且现在大败韩州军五万人马,定能震慑不少人,又得了不少粮草。 先前定下的再从南方绕行翡翠山脉率军的计策便可实施了。 虽然已经有了绕行翡翠山脉的成功经验,但为了保证绕行翡翠山脉军队的安全。 王宽差人来报,剩下的粮草足以让一万大军坚持四月有余。 王翦很是满意,毕竟这原本是给五万大军准备的粮草。 得知粮草总数后,王翦决定派出原南军总将,现四方将军的后将军。 天人合一境的萧元盛,亲自回一趟镇南军中,再率领一万精锐前来燕门城。 再多一万人,王翦就有信心扩大一下战果,而不是只能坚守燕门城。 ...... 听雪王朝京都,听雪城。 南方五州的军报迅速呈报到听雪城中,然此时皇帝病重,暂由太子雪凌空监国。 各方的军报主要都是一个路子, 杨再兴和韦睿声势浩大,所向披靡, 我军不敌,无不望风而靡。 唯一一封军报比较特殊,是弹劾镇南大将军周潮的,来自南陵王小王爷雪明辉。 奏书中弹劾周潮高垒不战,惰慢军心,并且还说周潮与杨再兴有所勾结,意图谋反,其心可诛。 监国的雪凌空满脸愁容,任谁也没有想到大乾军队竟然如此凶悍。 听雪王朝引以为傲的军队节节败退。 雪凌空想起了当初化名来听雪城参加天下论武大会的李承泽... 他现在一直在叹,当初为何不下定决心,把李承泽杀了呢。 但谁能想到,那个就是李承泽。 毕竟王素素出了名的不爱与王朝、皇朝之人打交道,能跟她在一起,先天就被排除在外了。 雪凌空原本以为李承泽不过就是正道大派子弟,或者与王家相熟的千年世家之人。 雪凌空轻吐一口浊气,很快收拾好了心情,环视着下方文武百官。 “诸位爱卿,我军节节败退,当如何处理?” 北寒大将军卢循抱拳道: “殿下,南州军队虽然节节败退,但按军报来看,还是保留了不少可用之兵。” “臣请战挂帅,愿率领十万北寒军,配合南方军队,拒韦睿、杨再兴两路大军于南州。” 明雪将军朱鹏同样站了出来躬身道:“臣也请战,愿率领明雪军辅佐卢大将军。” 林雪将军苏喆朗声道:“臣也请战!” 听雪王朝国力正盛,军队也不是吃素的。 南方军队并不弱,只是遇上了比自己更强的征北军。 而听雪王朝的北方军队常年与大燕、大荒等王朝交战,战斗力更是强悍。 还没有与韦睿、杨再兴交战过,他们不认为自己会输,他们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们认输。 此时,一名文官声泪俱下地趴在地上。 “殿下,万万不可呀!” 不少人蹙起眉头, 也不知道这位楼太傅是想说些什么。 说就说嘛,哭什么。 “楼太傅先请起,何至于此!” 雪凌空让左右先将楼太傅扶了起来。 楼太傅施了一礼,才道: “谢殿下,殿下,老臣不同意让北寒军、明雪军、林雪军南下救援。” 雪凌空疑惑道:“这是为何?” 楼太傅声泪俱下地解释道: “殿下,此三军在北方六州,又是抵御大荒、大燕王朝军队的有生力量。” “且北方六州多是陆地,而南方五州多水路,北方军士到了南方怕是不适应。” “还有就是...” 卢循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质问道:“那依楼太傅之言,该如何做?难不成直接放弃南方五州?” 雪凌空颔首道: “楼太傅,当先说计策。” 楼太傅施了一礼。 “殿下,老臣正打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