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林山倦迷迷糊糊转醒时,面上一道阴影,她仰起头,瞧见窗下有一个人背对着她。 她揉揉眼睛,凭背影认出是叶溪,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怎么来这儿找我了?” 叶溪听见动静转过身,笑容有些勉强:“听说你昨日查抄随国公府,猜你忙得顾不得回去,就直接来这儿找你了。” 林山倦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同叶溪一起往外边走边聊。 “别提了,想要的东西一样没查着,倒是翻出来一大堆随国公和另一个女人的情信。” 叶溪一愣:“随国公还有……啊?” 林山倦好笑地看着她,恰好齐圳买了吃的回来,两人干脆在案房边吃边聊。 “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我正犯愁呢,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和那个叫‘徐静’的人来往,昨天毕竟太晚了,我们就睡了,打算今天再好好看看。” 叶溪看着她吃,点点头,帮她倒了点茶:“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一会儿可以帮你一起看。” “当然不介意了,我们这么好的关系。”林山倦冲她笑笑,“你今儿来是什么事儿?” 叶溪才绽开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想起父亲所说,心里那份愧疚便更重了。 “我今日来……”她吞吞吐吐。 林山倦认真地看着她:“嗯,你来……” 叶溪咂咂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说,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某些急性子更着急了。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还是说……” 叶溪的注意力逐渐被林山倦嘴边的馒头屑所吸引,干脆抬手帮她擦干净:“看你吃的,怎么嘴巴上都是……” “咳嗯——” 夸张的声音将两人打断,林山倦抬头,叶溪转身,看到了拉着脸的长公主,和苦着脸的月留。 叶溪不假思索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然后直接丝滑衔接单膝跪地行礼: “见过熹和殿下,臣并非有意同驸马……” “看来驸马在清政司,也并非过得不舒坦。” 平直的语调把林山倦的心都提起来了,她赶忙起身把祁照眠拉住:“这美人儿刚还在梦里呢,怎么突然就出现在面前啦!” 月留忍着笑意,赶忙朝叶溪发射“快走”信号。 叶溪秒懂,起身从小缝隙里挤出去。 祁照眠一言不发地被林山倦拉着,睨她一眼:“驸马的意思是,我来的突然?” 林山倦摇摇头,脑子飞速运转:“当然不是!我都可想你了,快让我亲亲!” 祁照眠把她推在一边:“满口荤话,不知廉耻。” 林山倦厚着脸皮搂住她:“有美人还要什么廉耻。” 祁照眠被她的厚脸皮打败,由着她抱,但仍旧不说话。 林山倦这才开始细心解释:“她刚才有话要说,支支吾吾的,我就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儿。估计是非常不好说出口的,所以她看来看去就……” 察觉到祁照眠的视线愈发危险,林山倦赶忙起誓:“我俩从来没有什么接触,这次也纯粹是顺手,并且绝对不掺杂任何感情。” 祁照眠心里早就不怪她,但很喜欢看她仓皇解释的样子。 以往这人洁身自好,半点吃醋的机会也不给,今天好不容易逮到她理亏,不多瞧瞧,下次却不知何时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并且,她也很想看看,林山倦对自己究竟有多少耐心。 “若我还要气呢?”她表情严肃,“我仍旧不悦,你身为本宫的驸马,做出这样的事,不该被罚?” 她低估了林山倦的耐心—— “确实该罚!那不然……我听你摆布,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可以吗?” 左右四下无人,林山倦迅速拉下肩膀的布料。 露个肩膀儿逗逗殿下,或许有奇效。 祁照眠的眼睛都直了,她迅速薅起衣服拉上去,恼怒的同时又十分担心旁人看见。 “你——林山倦!本宫真恼了可……” “真恼了?”林山倦欺身靠近,“那殿下不会在这儿就想把我……” “你!”祁照眠捂住她的嘴,“本宫说,要……治你的罪。” 林山倦被捂着无法说话,只能以眼神示意自己的肩膀,祁照眠赶忙呵止她的动作:“不许拉!” 林山倦露出疑惑的神情,祁照眠已然完全忘了自己因为什么生气。现在的境况就是,又不想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这样做,又不想错过看她身子的机会。 于是她权衡再三,红着脸强装一本正经:“……回去,再拉下来。” 林山倦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唔唔唔唔唔唔??(你竟然是这样的长公主??)” 祁照眠把手收回,还不忘凶她一下:“衣服穿好!” 狐媚子! 林山倦拉住自己的衣服,看着她红润的面颊开心极了,贴上去问:“我以色侍你,你还生气吗?” 她这是什么话? 祁照眠嗔她一眼:“不许胡说!” 林山倦靠得更近:“你不是叫我回去脱么,怎么成我胡说了?还是说……你既想要我脱,又想不让我把这件事说……” “林山倦!” 祁照眠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林山倦的家乡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说话,反正她是一个字都听不得。 “叫、叫她们进来吧。” 或许有旁人在,她还能记得起正经些。 林山倦笑眯眯看着她:“不生气啦?” 祁照眠唯恐她又露肩膀儿,赶紧应下:“不气了。” 一生气就搞这些,谁还敢生气? 林山倦这才捧住她的脸大力亲一口,而后去门口叫人。 祁照眠红着脸擦脸,低声威胁:“给本宫把衣服穿好!” 林山倦噗嗤一笑,拉开门:“久等啦,快进来坐。” 叶溪忐忑地进屋,尽管长公主已经尽量绷得很严肃,但她脸上的红润和唇边的笑意仍旧没能压下去。 叶溪从心里对林山倦升起敬畏——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拉着脸的公主殿下哄成红着脸的公主殿下。 这本事绝无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