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岳一下住了口,态度上也好了不止一点半点,没敢继续争。 林山倦冷笑,打发齐圳把斗地主的牌面图纸给他们,且报复心极强的先交给孙玉泽。 毕竟图纸她只画过一份,要给两个人,那也只能是给其中一人,叫另一个人抄。 常凌岳气得咬紧牙关,孙玉泽拿到图纸会给他抄才怪!这个林山倦,是故意不给他! 他愤恨地瞪着林山倦,林山倦毫不退让,以更加阴狠的眼神回敬。 两人对视许久,反倒是常凌岳被后者眼神中不加遮掩的杀气震慑。 孙玉泽惯会察言观色,见状笑嘻嘻说了一大堆拍马屁的话,最后拿着图纸扬长而去。 有叶溪在,常凌岳再多的脾气也不敢发,恼恨地瞪了林山倦一眼紧随其后离开。 林山倦看着他的背影,笑意逐渐消失。 叶溪见状赶忙起身解释:“他到底是随国公的独子,随国公护短是出了名的,如今朝局紧张,纪士寒明里暗里笼络人才,朝堂上的文官本就多是他的学子,于殿下不利。” 若是再把随国公这个老文臣得罪了,恐怕文臣之中的支持就更加微薄。 身为好友,叶溪说出这样一番话已见她足够推心置腹。 林山倦明白过来:“我不会冲动,晚上你一起去吧,跟着忙前忙后的,总得请你吃点好的补偿一下。” 叶溪见她没有因为自己的话生出芥蒂,才放心地笑笑:“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齐圳充分发挥自己作为属下的职能,不该听的是一句不听,等她们翻过话题,才提醒林山倦。 “老大,那封情书可是重要物证,可需要寻一处地方妥善保管?” 林山倦也想起这回事,思索半天,总觉得放哪儿都不放心,干脆想拿回公主府,交给祁照眠保管。 “这儿不安全,我带回公主府就是了,别担心。” 叶溪揉揉眉心:“这两人来一闹,把思路都吵乱了。” 齐圳疑惑地看向林山倦,后者给他解释:“我们还想得到楚扩在许多人亲眼见证下的亲笔,这样他无论如何也赖不掉了,但他此刻对笔迹之类的事情一定慎之又慎,好像没什么下手的机会。” 齐圳闻言也跟着一起想,他混乱的脑子中忽然想起自己曾偶然听过的几句八卦—— “我怎么感觉那个新来的状元对咱们林司有意思?” “啥?这话可不敢乱说!” “啧!我亲眼所见他偷偷画了林司的画像!” “我不听不听,这些可别叫林司知道,万一传出去,你脑袋都保不住!” 当时还训了他们,可现在…… 他缓缓望向林山倦,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她察觉,眼神中掉出一个问号。 齐圳咽了口唾沫,不敢说,又缩回去了。 林山倦:…… “齐圳,你想说什么?” 齐圳挠挠脸,干脆闭着眼只管说:“我听说楚扩对您……嗯,有……” 虽然他磕磕巴巴,但是能把这个糙汉子憋成这样的,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林山倦简直不敢相信:“你确定是我?” 齐圳很尴尬,绷着嘴巴点了点头:“……听人说,他画了您的画像。” 叶溪噌地冒出一股火气,起身就准备去把这个有贼胆的人直接拿下。 林山倦赶忙把她扯住:“哎等等!这只是传闻,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 叶溪眉头紧锁,表情十分严肃:“你是殿下的人,旁人既敢肖想,本就该是死罪!” 林山倦只得两只手都用来拉住她:“这不说了是听说的么,你先别上头,我有办法了!” 叶溪定住脚:“什么办法?” 林山倦绕过桌子站到她身边:“今晚我们就试试,我故意给他点暗示看看,如果他真的……那我们刚好顺水推舟使个美人计!” “如果他没有那个意思,那一定也表现得很明显,到时候也可以用其他法子让他留点笔迹。” 齐圳也赶忙帮着劝:“对啊!要是他真敢有想法,无论如何也是死罪了,也不劳你动手。” 叶溪思索几秒十分认可,目光坚毅看向林山倦:“放心,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有参与,若殿下得知,降罪于你,我随时可以作证。” 林山倦唇角一抽——我们三个不说,她怕是也没处知道。 - 夜幕降临,林山倦包了迎宾楼的最大包间,而后带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司属一同入宴。 楚扩来得不早不晚,见到叶溪的时候一愣,林山倦瞥见,随意地介绍给众人。 “安南郡主是我的好友,今儿恰好来找我,大家不介意吧?” 其余人都赶紧“不介意不介意”,楚扩见了,也跟着“不介意”。 众人按官职品级高低坐下,林山倦同叶溪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朝楚扩招招手:“来楚扩,坐我旁边。” 楚扩一愣,受宠若惊,赶忙拒绝:“下官……下官官职低……” “哎,不要讲究那些虚礼,本就是为你设宴,你坐到末尾,我们敬酒多不方便,挨着我坐。” 齐圳不敢听,齐圳先自己一饮而尽。 楚扩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挨着林山倦坐下来。 林山倦亲自帮他斟了酒,又将酒盏递给楚扩,眼见着楚扩的脸就红了许多。 叶溪冷冷地看着楚扩,那眼神不但要吃人,看上去还不会吐骨头的样子。 林山倦生怕她的眼神太凶恶,打草惊蛇,赶忙侧过一半身子挡住叶溪,然后朝其余人使眼色。 其余人早都接到命令,叫他们只管夸楚扩,见状纷纷开始倒肚子里的墨水,把楚扩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什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夸得别说楚扩了,林山倦听着都晕晕乎乎。 楚扩更是被一杯一杯地敬酒,本来他是十分警惕的,奈何林山倦这个坐姿,正面对着他,曲着一条腿,托着半边脸笑吟吟望着他。 如此美人在侧,楚扩一时心动,心慌之下难免战术性喝酒,一会儿一小口,一会儿一小口,不多时便已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