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全速赶路,总算在一个月后抵达了距离武炎镇最近的小拦山。 这一路上有祁照眠早前在京城吩咐下的照顾,加上叶溪青苍军郡主的身份,一路畅通无阻根本无人敢拦。 入了夜,几人到了最后一道关卡,谁都知道今夜想必不会那么太平。 白恕忧心忡忡在周围巡视,齐圳生火捉鱼,两人都是担忧的神情。 林山倦在白天路过的镇子里,借着叶溪的名头从军士那儿拿了一把弓两壶箭,此时正在火堆旁把玩弓弦。 叶溪将马拴在草嫩的地方,瞧见她的动作,对她的身份愈发好奇,但并未贸然询问。 她有一种预感,到了武炎镇,这三个人的身份就会自动揭晓。 “林姑娘还会这个,平时倒是没看出来。” 林山倦回神,把弓放在一旁:“吃饭的手段罢了,今晚我们兴许不会像之前那么平静,或许会牵连到你,提前跟你道歉。” 同行两个月,林山倦的性格叶溪再清楚不过,说这话都是客气话,笑着摆摆手。 “你呀,就别在我面前说这些客气话了,我还真能因为怕被牵连就躲起来不成?” 林山倦也跟着笑:“我可不经常客气,你这次若是错过,下次我就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跟你客气了哦。” 看她相貌冷硬,却是这么一副好相处的脾气,叶溪也重重点头。 “我宁愿你跟我说一辈子难听的真话,也不爱听这些客气。” 林山倦点点头:“唉,想学学白恕,也没机会——” 第无数次被无端中伤的白恕已经学会了发疯,一边用刀削木头盾牌一边干笑:“哈——哈——哈——此事需要天资,庸人不必效仿!” 林山倦白他一眼,朝他丢了个小石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齐圳和叶溪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叶溪忽然有些感慨。 “虽说他们是你的手下,可总觉得,你们的关系更像姐弟,就像我们第一次见时,白恕向我介绍时那样。” 那时白恕说林山倦是他大姐,齐圳是二哥,他是小弟。这悬殊的体型差还让叶溪以为他们家偏爱小弟,好吃的都给他了呢。 林山倦嗤笑一声:“白恕如果是我弟弟,我一天打三遍!” 齐圳附和:“我可以帮您摁住他!” 白恕一脸问号:为什么一天打三遍,因为我吃得多? 叶溪笑得眼睛都弯成一条缝,想到自己的兄长,却渐渐收敛了笑意。 五年前,她的兄长还是她的兄长,英姿飒爽,侠肝义胆。 可自从去了南边,兄长的行事作风,就愈发叫她看不懂了,他们竟然也开始争吵,每争吵一次,她对兄长就更失望一分。 尤其是在,关键时刻离开熹和殿下,却转头又遍地寻找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这件事,她无法容忍,可兄长却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或许,这些事她本就不该管。 见她愈发惆怅,林山倦岔开话题:“如果能活过今晚,那也算生死之交了,我一直听说你们将军府有一个马场,到时候我去玩儿,可别翻脸不认人啊。” 叶溪无奈地看着她:“你何时来,我都会亲自去接你,怎会不认人呢。” 看她情绪好转,林山倦笑笑不再提。 虽然南边的秋天没有那么冷,但夜间还是凉的,尤其又在山上,晚上稍微一起风,就觉得寒风顺着骨头缝吹进骨髓里。 今夜注定不太平,与其轮流守夜,不如各自隐蔽警惕。 林山倦一早就选好了视野极佳的大树,叶溪则主动做诱饵守在火堆边,齐圳和白恕藏在树丛中,各自静候不速之客的到来。 人自知危险将至,精神最松懈的时候并不是漫漫长夜,而是黎明时分。 那时候绷了一个晚上的精神会因为看到黎明的曙光有所松弛,精神用完,也会更加困倦。 同为杀手,林山倦知道这个道理,那些杀手未必就不知道,因此她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黎明的风吹过,林山倦猛地醒来。 林中忽而响起一声鸟叫,虽然足够逼真,但闭眸小憩的叶溪和林山倦还是一同察觉了危机。 来了! 叶溪猛地将刀鞘插在地上,借此惊醒白恕和齐圳,下一秒,林中射出一支弩箭,叶溪猛地抽出刀来将其斩为两截! 林山倦则是通过箭矢射出的角度,一眼瞧见那个藏在树后,正准备再射第二支的黑衣人。 她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张弓搭箭,一箭射穿黑衣人的头颅! 林中似有骚动,下一秒,箭矢犹如万箭齐发,白恕毫不犹豫将昨晚削好的盾牌分给叶溪和齐圳,三人背靠背将盾牌抵住,潮湿的木头并没有那么容易射穿,反而可以为林山倦争取时间 林山倦并未辜负他们的拖延,短短几个呼吸便已经迅速解决了四个人,树丛中的杀手难以捕捉她的位置,为了不出现还没开始打就损伤一半的情况,杀手的头领跃出草丛: “有胆的,就出来面对面较量!” 其余人也都站出草丛,个个举着寒光闪闪的刀戒备地瞧着叶溪三人。 叶溪丢下盾牌,双手持刀摆开架势:“只敢偷袭的人也配说这话么?” 一语激怒首领,他拖着大刀急速逼近,叶溪也毫不畏惧举刀相迎,两把钢刀撞在一起的声音震人心神,战斗一触即发! 林山倦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射箭机器,又射杀三个人后,总算有人发现了她的位置,迅速上来准备将她击杀。 林山倦从容不迫守在树上,率先用匕首解决了冲在最前的两人之后,迅速滑下树梢,下一秒,她刚刚的位置就被羽箭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