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吓了一跳,桌腿结结实实砸在血肉身躯上的闷响令她不由得倒退一步。 白恕也被她这身手惊呆了——黄月??? 这不是黄月!!这分明是红太阳!这是什么战斗力! 黄月是个走一步喘十步的病秧子,整个江明城没人不知道,谁敢想她独自一人拿着一条破桌腿就打翻五六个壮年小伙? 其余人投鼠忌器不敢再上,林山倦在最近的家丁身上解下一把刀,心中叹气。 原本还想着歇一阵子再想办法去找那个长公主,现在倒是不得不提前走了,可惜连路费都还没搞到。 她顺手将小童的簪子拔下来装兜里,一只手提着刀一步步往外走。 家丁被她这气势震住了,那双阴冷的眼睛令人不敢对视,只能一点点往后退。 白恕也有样学样抢了把刀,警惕地跟在林山倦身后往外走。 大夫人气势汹汹的来,如今被压一头怎么甘心,踢在一个家丁的屁股上怒骂: “老爷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快给我去把她拿下!” 家丁朝前趔趄几步,林山倦直接用刀身狠狠拍在他脸上,家丁整个人摔向一旁,脸迅速肿了起来。 这下家丁们都发出惊骇的低呼,一个个更不敢动。 大夫人也被逼得一直后退,眼看已经退到后门,再躲开的话,黄月可就真的要走了! 白恕倒是机灵,趁机解开旁边的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扔给林山倦。 林山倦稳稳接住缰绳,看着固执挡在门口不肯让路的大夫人,故意亮亮手中钢刀:“大夫人的脸也欠拍不成?” 大夫人恨得生咬牙,林山倦已经骑上马,紧拽缰绳,马的两只前掌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砸在大夫人脸上,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滚到一边去。 林山倦冷哼一声,冲她撇撇嘴:“哟,还以为多勇呢。” 这嘲讽的表情把大夫人气的浑身发抖,一把将扶她起来的丫鬟推到一边,指着林山倦暴跳如雷。 “你个小浪蹄子!老娘……” 这可惹恼了林山倦,上一个这么指着她的人坟头草都长成防护林了,这女人若不给她点儿教训还真不行。 她没说一句废话,直接握住大夫人的手就是一个用力,一声轻微脆响,大夫人顿时哀嚎起来。 “下次再把你这个爪子抬起来,我就这样扭断你的脖子。” 撂下这句话,她和白恕直接夺路而走,一路朝出城的方向离去。 大夫人丢了面子不说,还折了手指,急火攻心,直接气昏过去,众人只得手忙脚乱把她抬进屋里。 马蹄矻蹬蹬跑过青石路,穿过闹市一路跑到镇子口,一队早就守在这儿的人转了出来,是黄府的老爷黄正贤。 他站在家丁之后怒骂:“你个不孝女!掰断你母亲的手指,还想逃走?老子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正是中午,他这一嗓子吼得许多人都看过来,一瞧骑在马上的竟然是病秧子黄月,顿时都惊了,纷纷低声私语。 林山倦挠挠耳侧,她心知这个黄老爷一定是来拖延时间的,实则很可能已经报官了,到时候人一多了更是麻烦,因此她一夹马肚直接冲过去。 “你你你!黄月!你敢撞过来!你目无尊长!” 黄正贤气得鼻子都要掉地上了,想指指点点,又忽地想起大夫人被掰断手指,吓得缩了回去。 林山倦却并没有要停下或是减速的意思,白恕只好也一起冲。 黄正贤到底色厉内荏,绷不住先滚到一旁让开了路,两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冲出了两河镇。 两人一路无话只管赶路,穿过一片竹林,直跑到天黑,才停在一条河边休息。 白恕这一路偷偷打量林山倦很多次,林山倦被看得浑身发毛,干脆直接问他:“你一个劲儿看我干嘛?” 白恕一吓,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武功这么好,我之前还真以为你重病缠身呢。” 他的武功是跟着许多杂耍戏班学来的,人力气大,又聪明,因此拳脚不错,但出招没有章法,因此十分佩服那些真正的江湖人。 现在本应重病缠身的黄月忽然成了冷漠的武林高手…… 实不相瞒,他从桌子烂掉的那一刻就开始粉了! 离开那个地方,林山倦首先就很想摆脱“黄月”这个老掉牙的ID。 正好白恕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不是本人,她也干脆就顺水推舟,趁这个机会表露身份。 “我不是黄月,黄月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我是林山倦。” 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处,以及为什么和黄月长得一模一样,白恕的无敌脑洞就已经帮她想得毫无纰漏。 “我懂我懂!你们江湖中人做事都有规矩!什么易容术啦啥啥的,我都懂了!此后什么黄月,我一概不认识,我只认识您!” 林山倦张了张嘴,忽然靠近:“是她易容成我,所以我才来找她,谁承想她已经被杀了!” 白恕信以为真,嘴张得老大:“那……她难不成是为大夫人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