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第一首歌秦渺就回了房间,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感觉到自己坠入爱河就越不安,她总会自问:然后呢?现实中的他们,当然不可能像童话一样以一句公主王子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结束。他们的恋情无非两种结局:要么遗憾分手,要么结婚生子。秦渺都不想选,可又怕他们不能开辟出彼此都能接受的第三条路。 次日,秦渺一大早陪妈妈去做检查,徐医生看了检查结果说血管的状况还好,暂时不用干预。听了医生的话,秦渺庆幸妈妈的身体没大碍,然后赶在中午之前和妈妈回酒店退了房。不管是不是花他的钱,没有花她自己的钱住总是不踏实。 “好了,不用送了。”秦渺留妈妈在杭州玩了几天,最后在妈妈的催促下送她坐高铁回家,送到检票口妈妈就急着让她先回去。 “我看着你进去,身份证别丢了。”秦渺不放心地嘱咐妈妈,现在她更像是妈妈。 “知道了,快回去吧。”妈妈不耐烦地对她挥了挥手就转身去安检了。 看着妈妈过了安检进了候车大厅,秦渺才慢慢下楼去坐地铁,路过出站口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周正,难道他又来接别的相亲对象? “爸。”秦渺有些不敢相信地紧盯着周正接的那个男人,那是她失踪了十几年的父亲。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和周正是什么关系?既然他没死为什么不跟她们联系?太多的疑问把她禁锢在原地,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渺渺。”虽然出站口人声混杂,秦渺的声音也不大,秦厚德还是听见了,他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就像,杀人潜逃多年的罪犯终于被抓住了,更多的是不必再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释然。 “爸,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女人?她是叫你爸吗?”周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复杂状况叫停了思考能力。 “对,她是我和前妻生的女儿。”秦厚德苍老了很多,头发白了大半,想必是躲了这么多年惊恐思虑过度所致。他的所作所为和他的名字明显背道而驰。 “前妻?你跟我妈什么时候离婚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如果你真跟这个败类的妈结了婚,那就犯了重婚罪了,我现在就可以举报你!”听了秦厚德的话,秦渺努力压抑住不断上窜的怒火,不让它把自己烧的面目全非。 “渺渺,别举报我,我,我没有,我是假结婚。我花钱办了假的身份证,买了假的结婚证糊弄他妈的。” 秦厚德被秦渺的话吓得赶紧和盘托出,她现在和她妈年轻的时候一样得理不饶人,他可不敢再激怒她。 “你说谁败类?还有,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妈?你不是说我妈是你第一个女人吗?”周正气急败坏,一时被秦渺骂的满脸通红,一时又被爸爸的话震惊气愤到不知所措。 “说的就是你,把刚认识不久的女孩骗到酒店图谋不轨,不是败类是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秦厚德,我限你三天之内找到我妈坦白一切,跟她离婚还她自由。否则,我就在网上曝光你的丑事,还会注明你儿子的名字和工作单位,我说的出做得到,不信你就等着看你儿子怎么社会性死亡。”面对这对败类父子,秦渺气的失去了理智,几乎是咆哮着说完了这些话。 “我信,我信,渺渺,你放心,明天我就回家找你妈说清楚,你可千万不要曝光我们,别影响正正的工作。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是人,请你,不要迁怒他们母子。”秦厚德唯唯诺诺地乞求着秦渺,他越是低三下四地帮那对母子求情开脱,秦渺就越觉得心如死灰。这一刻她的心好痛,好心疼这些年独自辛苦把她们姐妹俩抚养长大的妈妈,她的爸爸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渣。 极大的愤怒抽干了秦渺身上所有的力气,她再也不想多看他们一眼,踉踉跄跄地走去搭地铁。 “看你好久不回微信,语音也没接,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手机铃声响了好久,秦渺才如梦初醒般接了,是齐思宇。 “哦,我的微信消息设置了不提醒,放假了也忘了改。”秦渺从刚刚荒唐的事态中渐渐恢复了理智。 “这样啊,难怪你有时候很久才回消息。怎么样?你回家了吗?”秦渺跟他说了要去高铁站送妈妈的事,齐思宇见她很久没回信息怕她出事才打了电话来问。 “还没有,刚,刚上地铁。那个,我现在有点不舒服,可能,可能是早上没吃饭有点低血糖,我先挂了。”秦渺结巴地编了拙劣的谎话匆忙挂了电话,她怕齐思宇觉察出她的不对劲继续追问。他们说好了要彼此坦诚共同分担,可是这件事,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因为连她自己都还在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的混沌里。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秦渺恍恍惚惚地把自己带回了家,没想到在家门口看到了齐思宇。他还是一如往常棒球帽口罩运动装的打扮,好在她住在顶层,平时很少有人上来。 “你那样急切地挂了电话,我怎么能不担心?”刚进门齐思宇就放下包抱住秦渺,她脸色苍白倒确实像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