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爱世人,也爱我。”
爽了,说出这句壮志豪言的你觉得心头憋着的那口恶气也给吐出来了。
正如那三行神谕一样,这一次你的反驳也有理有据,足以让阿洛哑口无言。
你叉着腰,正要再挑衅梅开二度反问“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的时候,少年的脸噌的一下红了。
“你!”
阿洛金色的眸子盛着怒火,比这神像还要亮。
“我什么我?阁下若是觉得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大可以指出来,我们再说道说道。”
他的反应着实奇怪,不像生气,更像是恼羞成怒。
真是莫名其妙,搞得你好像怎么冒犯到他了似的。
阿洛很想要反驳,但你的歪理实在让他无从下手,毕竟否认了就等于在说?也同那些凡人一样世俗,这是对他的神格的污蔑和侮辱。
可是不否认,这不就承认?是爱着对方。
爱什么的,?怎么可能会爱上谁呢?简直荒谬至极!
阿洛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好,你说你为了你的主人能向?献上绝对的忠诚是吧?我可以答应你向?求助,让他降临赐予你主人神光的照拂,但前提是你真正看懂神谕,成为?的信徒那一天。”
他不是真的被你的忠心打动,更不是对克劳德生了恻隐之心,他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的的傲慢狂妄和不自量力,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一个对?生出情爱臆想,怎么可能真的纯粹忠诚,怎么可能得到?的认可?
阿洛认为你是绝对不可能成为?的信徒的。
对此你很想说一句:你看人真准。
的确,对于自小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浸淫,生长在红旗下的坚信科学的唯物主义青年,怎么可能会对神明生出信仰?
真要生也只能生出渎神的念头。
你咬着唇瓣,一脸为难,“可以是可以,可是我怕克劳德少爷的身体支撑不了那么久……”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起死回生对?而言并非难事。”
“……”
克劳德就非得死一次是吧。
阿洛实在油盐不进,你没办法,退了一步。
“成,我答应你。但是能不能换个办法考验?我不识字,就算看到了神谕也认不出来。”
你的平民身份让你这个谎言可信度提高了不少。
“神像中有神力,只有虔诚信奉者才能与之产生共鸣。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这个月你祷告也好,侍奉也好,哪怕一次的共鸣也算你赢。”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嘲讽,可就是这种笃定你不可能会成功的语气让你格外火大。
你是个经不起激将的人,不蒸馒头争口气,为了任务,这个挑战你也接下了。
“你就等着看吧,?一定会认可我的。”
阿洛对你撂下的这句狠话不置可否,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是吗,那祝你好运。”
你重重哼了声发泄不满,然后发现他直勾勾盯着你看。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阿洛是一个情绪很淡的人,唯有在提起光明神的时候才会有情绪波动,因此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总会让你感到一种圣洁不可侵犯的凛然压迫。
简而言之就是两个字,想跪。
你一开始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你,而后发现他的视线落的位置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脖子上有伤。
手臂上也是。
被黑蛇缠绕过的地方如同藤蔓,先前只是一圈圈红痕,此时再看,竟已变成了黑色,一层密密麻麻细小的颗粒一样的东西在皮肤下窜动,而且隐隐有变大的趋势,像是要扎根在你的血肉中破出
“啊!这是什么东西?!”
你吓得脸色都白了,“阿洛,你快帮我把这恶心的东西去掉!”
“无礼的家伙,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讳的?”
“不是,这是重点吗?你快帮帮我啊!”
你有点密集恐惧症,这东西让你头皮发麻,声音都带了哭腔。
阿洛看着你泛红的眼尾,淡淡道:“过来。”
你慌忙上前,生怕他漏了地方,你将辫子拨开,露出脖颈给他看。
少女的肌肤如白玉,温热里夹杂着淡淡的茉莉头油的香气,加上她情急之下直接将距离由几步拉近到了咫尺。
那截象牙般的纤细脖颈在他面前垂下,显露出和先前的咄咄逼人完全不同的脆弱温顺。
阿洛抿了抿嘴唇,往后退了半步。
“阿洛,不,圣子大人,你怎么一直没动啊,很严重很棘手吗?”
如果连他都束手无策的话,那你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别动。”
他抬起手,指尖碎金点点,神力凝聚其间。
不似它的色调那样温暖,你感觉到脖子一片冰凉,像水一样。
阿洛将神力覆在你脖子那圈黑色颗粒上,他的神力是最纯粹的,最接近?的,哪怕没有凝聚太多,一般邪魔的气息沾之即灭。
可奇怪的是你脖子上的痕迹除了变淡了点儿之外,并没有彻底消散。
他加深了神力的覆盖,痕迹还留在上面。
阿洛眉头拧在了一起,清冷的面容沉如霜雪。
对于自身神力的纯净度,他没有丝毫怀疑,连他都没办法轻易驱散的浊气,十有八九是厄克斯那家伙留下的无疑了。
先前他还以为你身上的那枚戒指只是意外被邪神的气息侵蚀了而已,如此看来没那么简单。
“好了吗?”
阿洛没有回答,深深看了你一眼,将手放了上去。
你感到脖子上微凉的温度身子一僵,“你,你干什么?”
“你被邪神烙印了,简单的祛除没用,我只能用新的烙印将它抹去。”
你低着头看不到少年此时的脸,不过你觉得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表情,因为他的动作没有任何旖旎,声音也平静得像一口枯井。
可你没办法做到他那样淡然,被异性这样碰触,你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掌心下的温度变得烫灼,阿洛看着少女白皙的肌肤肉眼可见染上漂亮的樱粉色。
“很热?”
“……有点。”
你含糊回了句,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两团阴影。
少年比你高一个头,低下头后就更高了,你看着地上对方的影子把你全然覆盖,你几乎很难找到自己的痕迹。
你眼眸转了转,从自己没什么存在感的影子上移开,数着他衣袍上用金丝绣着的星星。
偏偏在你好不容易转移了注意力的时候,一缕银白的头发垂落在了你的脸颊边,冰冰凉凉,又酥酥麻麻,搞得你眼睛又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
阿洛不知道自己给你带来的困扰,看着顽固的痕迹微压了下唇角,指腹将那又要冒起来的黑色浊气摁了下去。
因为你是普通人,简单粗暴的烙印方式你很难承受,他只能这样循序渐进。
浊气每冒出来,就摁下去。
这对你而言实在煎熬,不是痛苦的煎熬,是隔靴搔痒的煎熬。
少年的指腹干燥温热,在你脖颈肌肤接触着,尤其是虎口位置贴在颈动脉的地方,神力附着上来的时候似电流,唰的一下窜到了头皮。
你没忍住闷哼了声。
“疼?”
他减轻了力道。从有些强势的摁怼,变为稍显轻柔的摩挲。
要不是你能感受到脖子上被束缚的不适在消退,你都要以为他不是在祛除,而是在调情了。
“唔。”
你又出声了,这一次比刚才更要不堪入耳。
阿洛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了过来,在那双金眸的注视下,你从脖子到耳根,再到整张脸都红了个通透。
他盯着你看了一会儿,薄唇吐出两个字。
“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