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卡和威廉都沉默了。
威廉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讲的很清楚了，虽然还有一些事没讲，但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不愿提起。
可维卡非要问一问：“这一切...值得吗？”
这问题让威廉猛咳出几口血来，笑的更苦了：
“如果你问我痛苦不痛苦，我当然痛苦。”
“我每晚都会做噩梦，梦见圣路易斯要塞3000军人的冤魂朝我哭喊。”
“梦到我一见钟情的女人在我的指使下，用如此下作的方法去试探你。”
“梦到我要用尽一切方法去杀死我衷心佩服的朋友。”
“但，我必须这么做！！！”
“就连女王陛下都无法彻底破坏教主的无限转生，她可以用魂枪重置现任教主的灵魂，但立刻，其他末日信徒体内的灵魂碎片就会上升成主灵魂，变成新的教主。”
“然后，继续制造新的末日信徒，继续去实现末日契约教的教义，用血与火洗涤世界的罪恶。”
“总一天，或许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或许在我们死了以后，但，总有一天，永生的教主一定会实现教义，将末日带到人间！”
“跟全人类的末日相比，我牺牲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所以，你问我值不值得？”
“当然值得！！！”
这...维卡还能说什么呢。
威廉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做他认为正确的事。
从大局上来说，他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剿灭了末日契约教，或许他的事迹和他的苦衷都会被世人所知...
到时候，照样有一半的人会朝他的头像上吐口水！
骂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站在道德至高点上说他那所谓的正义是用非正义手段实现的正义，他根本不配被称为英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还得是...
威廉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威廉主动道。
“或许我还是末日信徒，刚才说的这些都不过是欺骗你的话术，甚至刚才我为了德络丝而解除能力也是演戏而已，我其实有更深层的目的，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局。”
“唯一证明或者证伪的方法，就是一枪打爆我的头，看我的胸膛上会不会浮现末日印记。”
“所以...请便。”
威廉说罢，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着维卡的审判，仿佛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可惜，他到最后都没有找到答案。
找到，彻底消灭教主的答案。
威廉的想象中，此时的维卡一定正在眼神挣扎的盯着他，在思考是应该相信他，和他合作对抗末日契约教，还是宁杀错不放过，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末日教徒。
考虑到维卡曾经就因为怀疑前任酒馆老板詹姆斯是末日信徒便找他决斗，第二种可能性非常的大。
其实，威廉想多了。
维卡只是在抠鼻屎。
哦，抠出来了。
然后，维卡将捆绑威廉的藤蔓一把扯开。
然后，维卡将威廉的魂枪还给了他。
威廉拿着自己的魂枪，颇有些不可思议，突然没来由的问维卡：“为什么？”
维卡只耸耸肩：“如果我弄错了，回头再把你干掉就是。”
“...也对。”
顿了顿后，威廉又问：“那么...接下来呢？”
维卡舒服的往后一靠，两个不怎么抽烟的家伙又为彼此点上了一根。
维卡吐了个烟圈后，对威廉微笑道：
“要不，我跟你说说，我打算怎么彻底消灭教主？”
太阳依稀升起，后山的林草树木再次在黑白交战中失去了色彩。
甜水镇的第四天就快开始了。
而威廉仍坐在那，眉头紧锁，甚至连烟烫到手指都毫不知觉。
听完维卡的话后，他沉默了好久好久。
好一会，他才问维卡：“你确定你体内的灵魂碎片上升为教主的主灵魂后，照样会听你的使唤吗？”
维卡耸耸肩：“我们讨论的可是灵魂，是历史上从未发生过，将来也未必会再次发生的事，我只能说感觉这事儿有九成把握，你比我更有经验，你觉得呢，哥们？”
威廉再一次陷入沉默。
他的内心里，兴奋和焦虑在交织，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自从恢复自由后，他经历了这么多，昧着良心做了这么多，却从没有哪怕稍微接近过答案。
可现在，答案似乎就坐在他的眼前。
感觉，真他妈不真实。
良久，威廉终于吐出一口气，坚定道：
“哥们，我看...可行！！！”
.
.
.
甜水镇，密室。
菲欧娜先给自己倒上满满一大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她非常不喜欢接下来要做的事。
特别这次，还是一只畜生。
约瑟芬坐在对面，用胳膊将自己的脑袋枕在桌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装着白色液体的玻璃瓶。
旁边的泰勒坐姿也差不多。
瓶子里装的，马戏团狮子的记忆。
“我可以试试吗？”约瑟芬问。
“可以是可以。”出奇的，菲欧娜并没有拿出平时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看来两个女人并没有像维卡想象的那样，表面和气，私底下巴不得泼对方硫酸。
“不过一定要小心，特别是你这样的普通人，只能将一点点，一丁丁皮肤浸没在液体中。”
“否则呢？”
泰勒立刻抢答：“否则，记忆会向洪流一样冲进你的脑海中，造成你的大脑过度负荷，最坏情况下，直接把你变成白痴。”
约瑟芬伸个舌头。
“算了，还是你来吧。”
菲欧娜撇撇嘴，将食指伸进瓶子里。
下一瞬，她来到了昨天夜里的马戏团。
记忆的主人-那只狮子，就趴在菲欧娜旁边，这只百兽之王似乎被什么吓坏了，正匍匐在地，不断的颤抖着。
很快菲欧娜就得到了答案。
她的面前，站着5个人。
“干什么呢你们！”马戏团团长对走过来的大卫神父和威廉道，“这里...基本算我的私人土地！”
大卫神父没有回应，只一步步的往前走。
越过狮子，越过巴尼。
来到抱在一起哭泣的双胞胎面前。
然后...
“苏醒吧，我的信徒。”
菲欧娜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这个神父...
就是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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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鞠躬】【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