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山谷低洼之处,有一座隐秘的洞穴,洞口被草木隐藏的几不可见,而深邃而黑暗的隧道尽头,是一片热火朝天!
近2000只蝇魔在忙碌着,用枯枝和石块将洞穴分割成一个个六边形的空间。
就像蜂巢一样。
六边形是最节省材料,空间利用率最高,结构最稳固的筑巢结构,这是生物界用千亿年的经验总结出的最佳答案,是深刻在每一只蜜蜂基因中的进化终点。
蝇魔也一样。
而蝇后,静静的坐在它的王台上。
它的体积比普通蝇魔大三倍,直立起来几乎和成年男性同等身高,一条黏糊糊的产卵道自身后延伸而出,无意识的摆动着。
身为蝇魔巢穴中独一无二的存在,蝇后一生只做两件事。
进食,产卵。
蝇后的口味比蝇魔更加挑剔,她只吃3岁以下的婴儿,每吃一个婴儿就能产下超过600颗蝇魔卵。
在蝇后的身旁,还有一只与众不同的蝇魔,它的个头比巢穴中所有的蝇魔都要大,也正因为如此,蝇后才挑选它成为自己的伴侣-蝇王。
在蝇魔巢穴中,蝇王的地位仅次于蝇后,获得的食物质量仅次于蜂后,直到它死去,蝇后才会从蝇魔中再挑选一只最强壮的,成为新的蝇王。
而蝇王的一生,也只用做两件事。
进食,交尾。
但是!!!
此刻,蝇后和蝇王什么都没干!
它们的周围空空如也,本该布满蝇魔卵的柔软草团上空空如也。
蝇后和蝇王的肚子也空空如也。
决定在此筑巢后,蝇后立刻派出蝇魔群去附近的甜水镇搜觅食物。
从这些蝇魔群传回来的信息素中,蝇后知道,这一趟收获颇丰,一共带回来43个孩子,其中有7个是白嫩白嫩的婴儿。
一旦蝇王和蝇后将这些孩子吃进肚子,就会开始交尾产卵,不断繁衍后代。
想不到,蝇王和蝇后连‘餐巾都围好了,刀叉都拿手里了,就等上菜了’,觅食的蝇魔的信息素却突然断了。
而且是同时断的!
那些蝇魔可是巢穴里最具备战斗力的,却似乎在一瞬间就被全部干掉了!
孩子们呢?孩子们呢?
就这样,天黑天亮又天黑,一整天过去了。
孩子和孩子还是没回来。
蝇王和蝇后饿的不行了。
不仅蝇王和蝇后,连那些不收工钱,不知辛苦,只知道为蝇后劳作到死的底层蝇魔们都有点干不动了。
别说孩子,那帮出去觅食的蝇魔连块成人腐肉都没弄回来。
肚子好饿。
就在一窝恶魔饿到了极致的时候。
突然!!!
人类那独有的血肉味道传入巢穴中,一开始只有区区几个气味分子,只稍微引起蝇魔们的注意,但很快就浓烈起来。
伴随在血肉味中的,还有一些令蝇魔欲罢不能的负面情绪。
恐惧!
愤慨!
绝望!
蝇魔们立刻抖动了起来,纷纷聚集到蝇后面前,用不断起伏的姿态像女王表达它们最原始的述求:
捕食!!!
捕食!!!
捕食!!!
连身边的蝇王都炸开身子,发出渴望食物的鸣叫声。
蝇后的智商远高于普通蝇魔,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之前已经有类似的血肉味和绝望传入巢穴,那几次,她派出去的蝇魔都没有回来。
只不过这一次,血肉位和绝望味都要强烈的多的多的多。
陷阱!
这是陷阱!
即便如此,蝇后也不打算阻止蝇魔。
蝇魔的一生本来就是为蝇后劳作到死,为蝇后送死也是它们工作的一部分。
只要它们能带回食物来,蝇后就能源源不断的产出更多的蝇魔。
能带回来食物最好,带不回来,蝇后也没损失,更不会难过!
于是,蝇后按住蝇王:你留下!
然后,朝剩下的蝇魔发令:去吧!
仿佛爆炸了一般,2000只蝇魔轰的一声往洞口的风向蜂拥而出,化作一股黑风,朝着绝望的方向刮去。
‘嘶嘶嘶嘶嘶嘶!!!’
蝇魔群倾巢而出后,蝇王仍在摇头晃脑,发出渴望的嘶嘶声,仿佛在对老婆说:
我饿的不行了,我们也一起去吧!!!
.
.
.
“爸爸,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儿子呢!!!”
杀戮场的正中心,艾迪将埃尔文压在身下,手中刀子距离埃尔文的心脏只有一小寸。
形势反转了。
儿子埃尔文更年轻,更健壮,速度更快。
也更狠。
当维卡一下令,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抓起刀子向亲爸爸捅过去。
艾迪也不是不够狠。
他只是不够快而已。
两人就这样厮杀了起来,艾迪毕竟经验老道,拼着腰部一道深深的伤口,硬把埃尔文手里的刀抢了过来,还把儿子反压在地上!
辣还是老的姜。
埃尔文自己也一身是伤,看着刀锋距离自己的胸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立刻改用感情攻势。
“爸爸,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儿子呢!!!”
“去你妈的。”
“我我我我...其实刚才我抢刀子是为了...为了...为了自杀,好让你活下去的!!!”
“去你他妈的。”
都到这地步了,艾迪怎么还可能吃这一套。
他双眼充血,望着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我把你带在身边,养你喂你,教你本事。
你就这么报答我?
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谦让点让我活?
我给你一条命,你还我一条命,这他妈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我他妈当年就该把你射在墙上!”
艾迪猛往埃尔文脸上啐口唾沫,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刀子压下去。
“啊!!!!”
刀尖已经陷进埃尔文的皮肤里,埃尔文挣扎抵抗着,一边疯狂大叫。
两人全然不像饿了一整天的人。
只能说求生意志这玩意,还真有点东西啊。
两人的愤怒和绝望掺和在血肉味儿中,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山,虽然人类的鼻子无法察觉,但,在蝇魔的感知中,这气味比任何毒品都更让它们欲罢不能!
维卡就远远看着。
就像在看一场南方时兴的曼丁哥角斗一般(黑人生死厮杀,白人下注买谁活下来)。
此刻的维卡一动不动,用能力将自己融入周围的环境中,静静的等着猎物的到来。
传进耳朵的嗡嗡风声告诉他。
做好准备,它们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