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槐!”裴元洲起身,关切道,“这两天邢家发生不少事,你还好吧?” 骆槐很好。 反倒是裴元洲看起来很不好。 哪怕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服熨贴,微笑时上扬的弧度刚刚好,依然掩盖不了他眉眼间的丝丝疲惫,眼底下隐隐的乌青。 看来国外的项目就算成功合作,一样让他焦头烂额。 骆槐心想。 裴元洲见她没有立即回话,又继续说:“邢彦诏成长环境不好,说话做事免不了让邢家难堪,你肯定也要跟着受委……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骆槐看他的眼神难以置信,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这么多年都看不透的人。 “他做了什么让邢家难堪的事?我都不知道他做过什么让邢家难堪的事,你又从哪里清楚?空玄来风还是谁又在你耳边说什么?” 裴元洲蹙眉:“你在替他说话?” “我不替他说话难道替你说话?”骆槐没忍住高声反驳。 裴元洲顿时就怒了,捉住她的手腕说:“你跟着他就学会了顶嘴吗?我好好和你说话,你凶什么?” “凶你。”骆槐很早就想凶他了,“我已经不在裴家,你没有资格再教训我,教我怎么说话做事。” “骆槐!” 骆槐毫不畏惧看着他,目光倔强。 两人就这么怒目相对,直到中间人慌慌张张进来,陪笑着询问是不是价格上没有谈妥? 骆槐才想起来正事,在裴元洲稍微松手的一瞬间,趁机抽出自己的手,说:“是你要买?” “是……”裴元洲只是想来见骆槐,上次在邢家见过骆槐后,问的问题还没有答案。 这两天邢家又接二连三出事,虽然没有传得人尽皆知,但是圈里早就传遍。 骆槐免不了因为邢彦诏而受到牵连。 他好意关心,反过来让骆槐数落。 “既然要买,不二价,直接打我卡上。”骆槐干净利落说完,转身就要走。 裴元洲大步抢在她的前头,拦住门,“我还有话想和你说。” 中间人一看情况不对,一个两个都得罪不起,默默开溜。 出去时,陡然撞上一个更加得罪不起的人,模样凶悍。 骆槐深怕裴元洲又问“你是不是也喜欢我”这种回答不了的问题,错开视线直接说:“我没什么想听的。” “小槐……”裴元洲好不容易找到见面的机会,这次一定要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喜欢你。” 骆槐一愣。 不可思议侧头看他。 “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只是我以前不知道。”裴元洲走过去,抓起骆槐的手,含情脉脉,“我现在知道了,确定了,我喜欢你,小槐。” 骆槐霎时红了眼眶。 一滴珍珠般的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 这是她等了多少年的话。 现在终于等到了,暗恋多年的人亲口说喜欢她。 可是…… 迟了。 已经迟了。 熟悉的手指即将抬到她脸上擦泪,骆槐猛地缓过神来,迅速往后面退去。 一下撞在会客间的玻璃门上。 “撞疼没有?”裴元洲慌忙上前去,伸手摸摸她的后脑勺,眼底的心疼肉眼可见。 骆槐已经退无可退,红着眼眶仰头。 “元洲哥哥……” “你终于肯这么叫我了。”裴元洲一笑,伸手摸着她的脸颊,爱不释手地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让你替悠悠去嫁人,不该跟家里人合伙骗你,我知道……” 他的声音也变得哽咽。 “我知道婚礼那天,你是想让我带你走的。” 骆槐的又一滴眼泪滚下来。 越滚越多。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没做到。 现在又来说这些做什么呢? 骆槐苦涩一笑:“元洲哥哥,我不喜欢你。” “你胡乱。”裴元洲没有歇斯底里,十分肯定地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就算不看那些日记,不看你的画,我也知道。” 从床伴的嘴里听到自己在床上总是喊着骆槐的名字以后,他不仅通通回忆起来,也重新回忆起和骆槐相处的点点滴滴。 身边的人也说,谁都看出来骆槐喜欢他。 可是他怎么就偏偏看不出来呢? 是看不出来,还是不敢? 是不敢。 骆槐养在裴家,就是他的妹妹,他也担心自己无法回应这份感情,选择视而不见。 蒙蔽自己的眼睛,却蒙蔽不了自己的心。 他还是喜欢骆槐。 一想到骆槐已经另嫁他人,还是自己一手促成,他就无比悔恨,彻夜难免。 尤其是想起,他和骆槐之间还有一个吻。 “小槐,那次喝醉,我亲了你,从那时候我就喜……” “别说了。”骆槐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你……” 裴元洲猛地将她拉到怀里抱住,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但那是以前了!”骆槐用力挣扎,她没有忘记自己已婚的身份,也不会忘记被迫结婚的痛苦,更不会忘记她和裴元洲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