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槐!” 骆槐刚到罗家楼下,身后就传来一道男声,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裴元洲。 她的身子微微僵住,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急切的脚步声不断靠近。 骆槐的手臂被拉住。 “我叫你怎么不应?”裴元洲蹙眉,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还松口气,“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儿。” 骆槐抽出自己的手臂,后退一步,微笑道:“元洲哥哥是有什么事吗?” 她依然叫着“元洲哥哥”,裴元洲却听出和以往的不同,仿佛他真的是她哥哥。 也只是哥哥。 裴元洲心中微有异样。 “我看看你有没有事,没哭就好。” “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裴元洲的神色立马变得愤愤不平,“邢彦诏不愿意领证,把你一个人丢在民政局,网上传开,不过邢氏的律师团队已经处理好了。” 只是一直关注邢家的人都知道了。 知道骆槐不得邢家真少爷的喜欢。 “一件小事,怎么会传开?”骆槐真的不解,难道是裴悠悠? 裴悠悠经常把她的糗事发给别人看,不小心传出去的? 黛眉微拧。 “换做其他人是小事,但邢氏一直备受瞩目,真假少爷的事出来后又人人盯着,这其中关系复杂,你们四个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裴元洲安慰她,“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警告邢彦诏。” 昨天一辱,他要在其他地方搏回来。 “不用。”骆槐并不在意。 “为什么不用?你知不知道邢彦诏对你不上心邢家也会对你不上心,出去别人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裴元洲突然拔高声音,像是气得厉害。 骆槐直勾勾问他:“你为什么生气?” 裴元洲:“谁叫你一脸不在乎!” 骆槐点头:“是啊,当事人都不在乎。” 裴元洲难得的沉默。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 只是看不得骆槐在他面前毫无波澜的样子。 明明以前不这样。 “元洲哥哥,我先上去了。”骆槐从他身边过去,手臂再次被拽住。 她看向手臂上的手。 这只手不知道拉过她的手臂多少次。 手也没少拉。 小时候是上车,长大后是走累,在前头的裴元洲总会回头朝她伸出手。 现在不合适。 哪怕拉手臂也不合适。 骆槐又一次要抽出手臂,没抽动。 裴元洲紧紧抓着她,急切又犹豫:“小槐……” 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是不想骆槐一次次挣开自己。 “我和你一起上去。” “不合适,元洲哥哥。”骆槐说。 “哪里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抓我的手臂也好,陪我上去也好,都不合适。”骆槐吸了一口气,说,“我结婚了,元洲哥哥。” 她用邢彦诏说过的话说:“我和诏哥办了婚礼,就算还没领证,也是夫妻。” “你叫他什么?”裴元洲记得自己说过,让她不要轻易叫别人哥哥什么的,多数坏男人都好这一口。 骆槐也想到这件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要直白地骂裴元洲就是坏人,她也做不到,只固执地看着人不说话。 无声地抗议。 “她叫的诏哥。”一道粗沉的嗓音插进来。 两人看过去。 邢彦诏西装革履,领带又不见了,吐了口烟雾,把夹在指间的烟头丢到地上,皮鞋碾了碾,神态自若地弯腰捡起丢进一旁垃圾桶。 再不疾不徐走近。 他来到两人面前,冷冰冰地睨了裴元洲一眼,抬手抓住裴元洲手腕,抬脚就把人踹出去老远。 骆槐吓一跳。 又是担忧,又是惊恐。 “元……” “前天我已经警告过裴总,别碰她,今天裴总又犯,不记打啊,没真的动手看来裴总真记不住。”邢彦诏看着倒地的人龇牙咧嘴爬起来,他只用五成的力。 肋骨不断也够得疼。 “裴总去医院吧,医药费我付,几倍都成。” 裴元洲怒喊他大名:“邢彦诏!” “在这,跑不了。”邢彦诏总是眼神轻飘飘的,不狠厉,就轻蔑。 连续两次受辱。 又是在骆槐面前挨打。 叫他面子全无。 他要还手,偏偏一动手就扯着整个胸腔在疼。 “呵。”邢彦诏冷哼一声,拉起骆槐的手腕进去,摁电梯,扭头问,“几楼?” “二,二十二。”骆槐的声音微微颤抖,脑海中窜过昨晚邢彦诏的话,尤其是那句脾气不好,她算是彻彻底底见识了。 邢家欺他,他砸婚礼场地。 元洲哥哥要动手,他先把人制服。 元洲哥哥拉她,他一脚把人踹伤。 所以,无论事,还是人,都不要让他不爽快。 元洲哥哥都承接不住的一脚,别提她。 骆槐很惜命。 她的命是爸妈用命换来的。 “我和元洲哥哥什么也没做,我没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