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你又偷跑出来!” 远处,西装革履的旷野疾步而来,边走边解领带,解完领带挽袖子,就是捉人的架势。 旷老太太一听见声,都没抬头看,已经麻利地收东西,一手提小黑板一手提凳子,噔噔噔往另一边走。 嘴里念叨着:“这遭瘟的东西又来了。” 别看旷老太太一把年纪,身形矮小,但灵活得很,两条腿跟撞了发动机似的,走得飞快。 看得骆槐一愣一愣的。 旷野小跑过来,老太太已经拐个弯没影了,他叉着腰道:“就该找个住家保姆看着!” 他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骆槐。 骆槐也看向他:“旷诏先生。” “哎,好巧,老太太是不是左拐了?” 骆槐点一下头。 “我就知道,她不是在这支个小摊,就是在那边,就这两处有人流量。”旷野打量着她。 第一次见是医院,那会人生病瞧着脸色苍白,第二次是在清吧,里面灯光闪烁烟雾缭绕,也没怎么看清,只知道是个乖巧又漂亮的姑娘。 倒是没想到这么好看。 本身干干净净,温温柔柔,斯文大方的气质就已经叫人觉得美了,再加上精致的五官和曼妙的身姿,简直叫人移不开眼。 难怪他哥一眼看上。 这姑娘也有意,可惜让邢家毁了桩好姻缘啊。 “老太太刚刚没跟你说什么吧?”旷野有点担心老太太把他哥的真名给爆了。 骆槐的气质打扮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姑娘,他哥又顶着那么个正在风头上的姓,不知多少人暗地里盯着呢。 骆槐摇头:“没什么,就是说你哥要带奶奶出国检查身体。” “没说名字?” “没。” 骆槐有些不解,尤其是看见面前的男人松了口气。 旷野朝她笑笑,忙着逮老太太去了。 一个小插曲,骆槐却觉得挺有趣,能暂时抛掉些许烦恼,脸上多了抹真心的笑。 叮咚。 骆槐按响门铃,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林姨,云裳姐喜欢叫她林教授。 林教授戴着眼镜,手里还拿着个铲子,厨房里飘着菜香味,罗教授已经在里头忙着了。 “骆槐!怎么还按门铃呢,自己摁密码进来就是,你鞋在那儿,家里铺着地毯呢,穿不穿都行,我做菜去了啊。” “谢谢林姨。”骆槐穿上拖鞋往里去,耳边又传来罗叔喊她,她笑着应一声。 林教授朝开着点门缝得书房那喊:“云裳,妹妹来了!” “马上。”书房里传来一道不强不弱的声音,紧接着书房门大开。 罗云裳赤着脚就从书房里出来,身上穿着宽松舒适的墨竹花纹家居服,头发用一支笔盘在脑后,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 黛眉杏眼,柔柔地笑着,就是唇色很浅,身形纤瘦,透着病态。 “才知道过来啊?”语气稍稍埋怨。 “云裳姐。”骆槐一看见她,心里就忍不住涌出许多的委屈,上前去抱着她。 也不敢抱太用力,云裳姐有心脏病。 罗云裳比她稍微高点,年纪也只是稍微大点,才大一岁,从小就变着法让骆槐喊自己姐姐。 虽然不住一块,两人的情分从未减少。 罗云裳一听就知道她出事了,拉着她的手往沙发去。 “出什么事了?” “是有件事,我来和你们报喜的。” “报喜?”罗云裳侧身子对着她,似信非信,“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骆槐每次来到这里就会自然而然放松下来,眼睛也会跟着变得亮堂。 她看见茶几上的紫砂壶和两个小茶杯,询问:“下午来客人了?” “咱们罗教授朋友的学生,B大博士毕业后来宁城发展,好像在做什么项目,AI智能领域的,遇到难题了。”罗云裳说话柔,慢,像小桥下的涓涓细流,自带凝神静气的作用。 骆槐很喜欢听她说话。 “具体不知道,我没出来。” “也就妹妹你来,才见云裳露面。”林教授一直都叫骆槐“妹妹”,刚开始是为了教女儿喊,后面喊习惯了,再也没改。 罗教授一手端着一个菜从厨房里出来,又折回去端剩下的,揭开砂锅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鸡汤和着淡淡的中药味飘出来。 罗家每周都会用中药炖一道养心汤。 罗教授擦擦眼镜,上边都是揭砂锅飘上来的雾气,擦好戴上。 “刚刚骆槐说什么喜事?” “我要结婚了。”骆槐做过多次演练,笑得自然,“我想罗叔林姨和云裳姐来送我出嫁。” 三人喜上眉梢。 “结婚?”林教授问:“是不是和裴家的裴元洲?” 乍又听到裴元洲的名字,骆槐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只是问:“林姨,你们怎么会觉得是裴元洲?” 罗云裳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裴元洲,裴元洲对你也有情,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捅破窗户纸呢。” 林教授点头:“你每次来这儿吃饭都是裴元洲车接车送,他这次没上来,是不是公司的事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