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富贵难得端起长辈的架子,神色严肃地端坐在大厅上座。 “我们刚到晋城,你就敢夜不归宿了?” 苏氏坐在一旁,她正小心翼翼地给苏满川喂着汤面,也开口说道:“是啊,袅袅,你出去至少也和大家伙说一声啊,你哥早上发现你不在房中,急得差点带着人出去找你。” 苏怀远凝视着苏袅袅 ,目光中满是责备之色。 苏怀琛却在一旁窃喜,“呵!爹,您就该好好教训她一顿,她现在越来越不将您放在眼里了。” 以前在苏家,苏袅袅的地位一直处于最低。 自从苏袅袅开启地库之后,她的地位便直线上升,整个苏家都开始看她的脸色行事。 苏怀琛内心的不满情绪早已深埋心底。 现在终于抓到苏袅袅的过失,他那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忍不住抖起了从前的威风。 姚莲心担心他过于冲动,便趁人不注意轻轻踢了苏怀琛一脚。 “莲心 ,你踢我干什么?我哪句话说错了?女孩子就得有个女孩子样,大半夜出去也不说声。爹,就该对她用家法,拿鞭子抽她……” “够了,琛哥。”苏怀远打断了苏怀琛的滔滔不绝。 苏袅袅静静地站在厅中,面对着家人的质问,缓缓打开檀木盒。 只见盒内厚厚的一大叠银票,立刻震惊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一直面色阴沉的苏富贵也惊得合不拢嘴。 苏袅袅微笑着将银票展示了一番:“怎么样?昨晚上百里牧带我去了趟地下拍卖场,我把宝库中的彩色玻璃器皿卖了一些。” 苏富贵激动地从座位上走下来,声音颤抖:“这里全都是卖那些彩色琉璃得来的吗?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你就直接告诉我这盒子里有多少银票?” “加上之前那盆高价兰花卖的二十万两,剩下的一百一十万两全是卖玻璃杯的钱。” 苏氏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仔细查看,“老头子,密道里的那些琉璃杯是不是都可以拿出来卖钱?” 苏怀远目光忽然一变,“你说太子昨晚在场?” 苏富贵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阻止苏袅袅继续说下去:“好了,别乱说话。我们现在是在别人家里。” 苏怀远却正色道:“无妨,这座宅院是九皇子的产业,府内的下人都是秦家军退役的伤兵,他们不会泄露任何消息。我们现在与九皇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苏袅袅解释:“昨晚太子不仅拍走了那盆兰花,最后还以五十万两银子拍走了一套彩色茶具。不过他并未在拍卖场支付现银。百里牧今早拿着太子按了手印的账单和令牌去都城收债了,估计不久后都城就会传出太子豪掷千金的消息。” 苏怀远提到了另一件事,“百里牧去了都城,你的安全怎么办?” “安全问题四劫已经有安排。现在离考试只有十天时间,在这十天内,我觉得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待在院里,帮忙准备考场所需的用品。缺少的东西列个清单出来,交给李舒儿亲自去采买。” 苏富贵插话道:“袅袅,考试的那几天,最好请两位大夫在府中待命。” 苏袅袅点头表示赞同:“大伯父说得对,我会与这里的管家联系,邀请几位信得过的大夫。” 苏怀琛的目光始终落在苏袅袅手中那精致的银票盒子上。 “袅袅,这么多银票,是不是可以给哥哥一些,等我在晋城考完试,我想做点生意。” 苏袅袅冷哼一声,“刚才你还让大伯拿鞭子抽我,现在就要银子?门都没有!” “我的好妹妹……” “滚!”苏袅袅不耐烦地打断他。 看到苏袅袅双眼红肿,身心俱疲的样子,苏怀远笑着说道:“累坏了吧!要不你回房休息一下?” “行了,就你这小身板,眼睛都睁不开了,这好不容易长点肉在身上,别又累瘦了!到时候别人又要说我们虐待你!”苏富贵笑骂。 苏袅袅笑呵呵地从木盒中抽出一万两银票递给苏富贵,“您老来得子也不容易,这点银两拿去养儿子用吧。” 尽管苏富贵嘴上推辞,但他的手却迅速地接过了银票。 “那我呢?”苏怀琛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珠转转,“我现在已经成家了,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些银钱傍身?” 苏氏瞪了他一眼,“你只是纳了个妾,那能算成家吗?”接着转向姚莲心,“你还不去厨房看看给琛哥和怀远他们熬的鸡汤好了没有?” 姚莲心应声退下,前往厨房查看炖着的鸡汤。 屋内的气氛因这一插曲而略显微妙。 苏怀琛见从苏袅袅那里讨不到便宜,便转而向苏怀远使眼色,企图得到些支持。 苏怀远却只是轻轻摇头,示意他莫要再闹。 “琛哥,”苏怀远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专心备考。等科举高中后,何愁没有银两傍身?至于银钱之事,袅袅自会有安排。” 苏怀琛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