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是一声瓷器碎裂的响动。 “太过分!” 三皇子满脸怒容。 门外的下人战战兢兢,尽管害怕至极,却还是硬着头皮劝道: “主子,请息怒,再这样砸下去,咱们的用度就真的难以维持了。” 这几日,三皇子一心只想置九皇子于死地,不惜一切代价地到处收购药材。 等他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太过顺利,太过不对劲。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明明已经花费了巨额的金银,甚至不惜动用自己在都城的势力。 这些药材仿佛就像是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无论他怎么收购,总会有新的货源出现。 而且,价格也越来越高,他那些典当筹集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纵。 三皇子沉默片刻。 看来这次是真的栽了,不仅没能成功除掉宋阙那小子,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境地。 还真是小看了他,窝在这个小县城,想必没少培养自己的势力。 “传令下去,让剩下的人都停止收购药材,立刻藏匿起来待命。” “回、回主子,我们带来的百余精锐已经不足三十了。”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短短时间内,他的人手竟然损耗得如此严重。 “不足三十人…”三皇子咬着牙低声重复。 他抬头望向窗外。 “咱们派去的人还是没能成功接近到宋阙那小子的身边么?” “整个晚香楼后院围得水泄不通,咱们的人根本没法靠近。”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听说楚县丞的独女楚玲玲对九弟念念不忘?” “主子的意思……是让县丞之女去探望九皇子受伤的虚实?” “正是。” 三皇子冷笑一声。 “楚玲玲对九弟的情意,整个县城都知道。九弟受伤消息已传遍全城,却唯独没见她的身影,想必已经被软禁。而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下属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属下明白了,我们可以利用楚玲玲混入晚香楼,一探九皇子的虚实。” “不仅如此。” 三皇子转身,嘴角微勾。 “一旦确认宋阙的伤势,我们便可趁机行动。怕就怕,他受伤是假的。” “不能吧?我们的人可是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也未必为真。”三皇子淡淡道,“宋阙此人心机深沉,不得不防。” 与此同时,晚香楼后院却是另一番景象。 宋阙慢悠悠地坐在书房中,听着暗卫的汇报,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些药材,还真让他大赚了一笔。 想必此刻他那好三哥已经焦头烂额。 “很好,”他点了点头,“继续按计划行事,但要小心行事,不要露出马脚。” 暗卫应声而退,宋阙靠在椅背上,眼中闪烁着冷光。 我的好三哥,你以为你能够轻易置我于死地? 那就看看,最后究竟是谁能够笑到最后吧。 这时,外面吵吵闹闹。 宋阙蹙眉。 护卫解释:“公子,李嬷嬷带着两名宫女又来院门口哭哭啼啼,吵着要见您。” 宋阙一想到那些人虚伪的嘴脸,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嘲讽。 这是铁了心要探个究竟,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让大夫进来帮我伪装下,既然她们想见,那就见吧。” 很快,大夫便进来了。 大夫给宋阙服下了一粒药丸,使他看起来病弱无力,气若游丝。 宋阙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让李嬷嬷她们进来。 李嬷嬷一听终于可以探视九皇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带着两名宫女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刚踏入门槛,一股子浓烈药味扑面而来。 她眼神中的那抹嫌弃并未逃过南箫的目光。 南箫眼神冰冷,却并未当场发作,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李嬷嬷的一举一动。 李嬷嬷用手帕捂着鼻子,强忍着不适,急切地想要快步走到宋阙的床前仔细查看。 南箫的长剑却突然横在身前,阻挡了她的去路。 “李嬷嬷,再往前一步,可别怪我手中的剑不长眼了。” 李嬷嬷只得忍耐下来,一双尖酸的眼睛紧盯着床上的宋阙。 只见九皇子身着白色中衣,躺在床上,胸口那一大片鲜红的血迹格外刺眼。 配上他面色灰白,若非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李嬷嬷几乎要怀疑九皇子已经离世。 这明显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她心中不由暗喜。 “九皇子,您这是怎的了?怎的突然伤得这般严重?” 李嬷嬷嘴上关切地询问,但眼神中却无一丝担忧之色。 突然间,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传来。 宋阙缓缓睁开双眼。 南箫喜极而泣。 “公子,您终于醒了?大夫!大夫!” 宋阙双眼无神,声音断断续续:“大声吵闹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