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庭院中的医馆,在林浅的精心布置下,已然颇具规模。几间原本闲置的厢房,此刻被巧妙地改造成了病房,错落有致地静立在庭院的角落。四周弥漫着的药香,浓郁而厚重,似是无形的轻纱,将这片区域轻轻笼罩。昏黄的夕阳余晖无力地洒在医馆的屋顶,仿佛也在为这病痛的渊薮而黯然神伤。那余晖的颜色像是被病痛稀释过,带着一丝无力与哀伤,淡淡地涂抹在瓦片之上。 林浅日夜坚守在病人身旁,她那原本明亮的双眸,如今已被疲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可眼神深处却依旧透着无比的专注。每一位病人哪怕最细微的神情变化、每一丝气息的波动,都逃不过她的敏锐观察。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毛笔,在纸张上不停地记录着种种症状与变化,沙沙的写字声在静谧的医馆内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她与病魔战斗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坚定而有节奏。 这日,夜幕深沉,墨色如浓稠的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医馆紧紧包裹。唯有几盏昏黄的烛火在医馆内摇曳闪烁,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定,好似不安的幽灵在挣扎。林浅坐在简陋的桌案前,全神贯注地在烛光下仔细查看病人的血液样本。突然,窗外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嘎吱作响,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那风声像是恶魔的咆哮,试图冲破这医馆的防线。林浅的眼睛陡然睁大,一抹震惊之色在她的脸上迅速蔓延开来。只见那血液之中,竟隐隐浮现出一种散发着幽蓝光泽、形状呈诡异蛇形的毒素。她的心猛地一揪,又反复查看了好几遍,每一次的审视都让她的眉头皱得更紧,最终确定无疑。那蛇形毒素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让人不寒而栗。 林浅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起身开始配药。她一边在药柜中迅速地抓取药材,一边口中喃喃自语:“金银花性甘寒,可清热解毒,先以它为主药熬汤试试。”她的动作轻盈而又敏捷,仿佛是在与时间赛跑。一把把药材被精准地投入药锅中,随后她熟练地划动着火石,点燃了药锅下的炉火。火焰舔舐着锅底,药汤在锅中逐渐翻滚起来,热气腾腾的药香弥漫开来,与周围原本的药香相互交融。然而,那跳跃的火苗在这阴森的氛围中,却显得如此渺小而脆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药汤熬好后,林浅小心翼翼地亲自端到病人床前。她微微俯身,轻声说道:“这位大哥,喝下这碗药,或许能缓解你的痛苦。”病人面色蜡黄,眼神虚弱而又迷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艰难地张开嘴,将药汤缓缓咽下。林浅看着病人喝完药,紧接着从医具盒中拿出银针。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手法娴熟地在病人穴位上施针。她的额头很快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可她却全然顾不上擦拭。她的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一番努力能够换来哪怕一丝的效果。此时,医馆外的风声愈发猛烈,好似恶鬼在尖啸,不断冲击着人们的耳膜,让人心神不宁。那风声似乎在嘲笑林浅的努力,想要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扑灭。 然而,时光无情地流逝,没过几日,残酷的现实便如同一盆冰冷的水,将林浅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彻底浇灭。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曾经接受过治疗的病人,身上的红斑刚有消退之势,却又以更快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病人们的神志也越发不清,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那声音仿佛一把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进林浅的心里。医馆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一丝气息都弥漫着死亡的阴霾。 病床上的李大哥,意识在混沌与清醒的无尽黑暗深渊中苦苦挣扎。他迷迷糊糊地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仿佛有无数只恶魔在体内肆意肆虐。他的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思绪如乱麻般纠结。他暗自思忖,自己不过是在宫廷工坊里本本分分地做些活计,每日按部就班,怎就如此倒霉地染上这怪病?他的目光偶尔落在林浅忙碌的身影上,心中涌起一股想要感激的冲动,可那汹涌而来的病痛却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将他的话语死死地堵在喉咙口,让他说不出话来。他时而在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觉得或许林浅能创造奇迹,让自己脱离这苦海;时而又被那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彻底拽入黑暗的深渊,满心都是自己是不是就要这样凄惨地死去,家中那嗷嗷待哺的孩子、白发苍苍的双亲又该如何是好?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却因身体的极度虚弱而已无力流出。 林浅在医馆中焦急地来回踱步,她的脚步急促而又杂乱,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紧绷的心弦上。药童阿福站在一旁,看着林浅这般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王妃娘娘,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已经尽力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无助与迷茫,像是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小鹿。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