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白鹿当即弹了自己当下最拿手的b小调奏鸣曲,这是钢琴演奏级考级曲目之一。
刘丽萍静静的听她弹琴,发现白鹿的基本功非常扎实,曲调音阶流转圆润自如,而不是一个个音符的简单拼凑。
白鹿闭着眼睛弹得极为专注,灵巧的手指在琴键上翩然起舞,仿佛在享受音乐,自身情感与之发生了共鸣。
刘丽萍眼里不禁流露出惊讶之色,眼前这个女娃娃显然已经达到了演奏级的水平,从她展现的技法来看,无疑在钢琴方面的天赋很高。
老实说,刘丽萍这些年也教过不少学钢琴的孩子,但没有一个能像白鹿这样给她一种和音乐交融的感觉。
b小调奏鸣曲缓缓结束,白鹿抬起头有些紧张的看着刘丽萍,生怕她觉得自己弹得不好。
“弹得非常棒。”刘丽萍微笑道。
“真的吗?!”白鹿一脸惊喜。
“嗯,就算和那些上了音乐学校的同龄人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刘丽萍问道:“你现在是在哪儿上学呢?”
“实验中学。”
“学琴呢?”
“每个星期就一节课,只是天天都有在家练习。”白鹿老老实实的回答。
刘丽萍点了点头,她也没问拥有这么好的音乐天分,小学初中为什么不去专门的音乐学校。
就拿国内最好的几所音乐附中来说,虽然面向全国招生,但每个省份只招几个名额,单个拿出来都是能在当地的比赛上横扫夺冠的水平。
“那你有去参加过什么比赛吗?”
“还没呢,我怕在比赛上丢脸。”白鹿腼腆道。
刘丽萍呵呵笑道:“可以多去试试的。”
以白鹿目前所展现出来的水平,在比赛上拿奖是肯定没问题的,至于能否拿第一得看发挥。
“小妹妹,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合格的钢琴家,我建议你高中可以去尝试考一下音乐附中,对你的未来有非常大的好处。”
刘丽萍只觉得白鹿是一个上好的钢琴苗子,要是就这么浪费了,多少有点可惜。
她说着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下:“小妹妹,你如果在钢琴方面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打电话问我,外面那些所谓的钢琴培训班你也不用去上了,她们教不了你。”
得到这么一位钢琴大佬的承诺,白鹿欣喜若狂:“谢谢刘老师!”
“不客气,主要是你弹奏得真的很棒,好好加油哦,我看好你。”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刘丽萍这才跟着其他人离开。
“小树,刘老师居然说我平时有问题可以请教她诶!”白鹿看着电话号码仍旧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
她知道专业的钢琴老师收费可是很贵的,一般都是按照小时收费,每小时几百上千不等。
“咱们这是遇到贵人了。”江树笑呵呵的回答。
“嗯嗯!”
两人随后走出剧院,看到许新竹和钟杳杳仍旧在门口等着。
“小树哥哥,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啊?”钟杳杳一脸疑惑的问。
“抱歉杳杳,是我想去找刚才那位钢琴老师要签名,所以才耽误了时间。”白鹿主动解释道。
“是不是饿啦?咱们现在就去吃饭,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炭火烤肉!”
一转眼,在新年的祝福声里,世界迎来2012。
江树对2012年最深刻的记忆,大概是玛雅预言的世界末日,甚至在2009年就有一部关于世界毁灭的灾难电影《2012》。
大概讲述了2012年12月21日世界末日来临,全球灾难四起。
离谱的是,在各国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下,全世界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对此深信不疑,有人建造了躲避灾难的地堡,有人采购了无数食物,甚至有人不想亲眼看着世界毁灭,于是主动结束了生命。
但江树作为过来人,他清楚的知道2012年什么世纪灾难也没发生,12月21日那天,正好星期五,他忧心忡忡的在学校上了一整天的课。
直到夜晚时针指向零点,他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地球安全了。
新学期如期而至,江树在上学期期末,轻轻松松的以全科满分的绝对优势拿了个年级第一,一下子成为了全校名人。
苏长宁本来打算在他的作文扣个一两分的,奈何这小子文笔一流不说,钢笔字还写得贼好,他实在找不到扣分的理由。
至于其他科目,有过目不忘+绝对专注+数感+才思泉涌,江树也想象不到自己的丢分项在哪里。
而年级第二还是许新竹,她不像江树那么变态科科满分,数学丢了四五分,语文丢了十几分,英语丢了五六分,这就有了接近三十分的差距,但是比其他人依旧高出许多。
白鹿近段时间花了大量的时间练琴,成绩方面有所下滑,从年级第三下降到了年级第八,总分更是少了近40分。
那天她回家把音乐会的事情跟父母讲了一遍,齐万灵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第二天就带着女儿拎着厚礼登门拜访。
于是她顺利拜入了刘丽萍门下,得到了更加全面的钢琴指导,周末几乎都在刘老师家里度过,钢琴技艺突飞猛进,据说已经开始准备国内的钢琴比赛了,立志拿奖。
许新竹因为这事儿还暗暗高兴了许久,自从小鹿沉迷练琴,她明显感觉到小树陪她的时间更多了,两人的关系朝着她隐隐期待的方向发展。
而因为白鹿的成绩下滑严重,苏长宁还分别找了江树和白鹿谈话,以为是两人在谈恋爱影响到了学习。
江树对此坚决否认,因为他成绩很稳,白鹿则是跟老师细致的谈了理想。
苏长宁听了表示理解,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人生也不是只有学习,只要自己将来不后悔就行。
如果白鹿能够稳住现在前十的成绩,那也是一名妥妥的学霸,这就是天才,无论在什么方面都能做到优秀。
嗯……江树算是个例外,他是变态。
六月精阳,太阳正盛。
一班和二班一同上着体育课,许新竹摇着扇子坐在树荫下,看着不远处小树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动作帅得掉渣。
周边围了一圈儿女同学看他打球,每进一个球都搞得像啦啦队一样欢呼,对此,许新竹总是十分嫌弃。
“小鹿,你说2012里面的世界末日是真的吗?”她从球场上收回目光,语气幽幽的问道。
距离12月21日还有差不多六个月的时间,如果真的末日来临,她在思考着怎么才不会跟小树分开。
“应该是假的吧,那只是电影,如果是真的,国家肯定早就行动了。”白鹿也不确定。
“可是网上很多人都说得一板一眼的,还说什么玛雅预言前四个都已经被证实,第五个寓言肯定也是真的。”许新竹认真道。
白鹿正想着怎么回答,忽然看到球场上江树带球突进,然后高高跳起,以一记十分霸道的暴扣结束了比赛。
旁边有很多观看的女生立即激动得尖叫起来,毕竟江树长得帅,成绩好,现在就连打篮球都跟开了挂一样。
如此有魅力的男生,让江树在女生群体中,比在小学时候更受欢迎,当之无愧的实验中学校草,没有别的男生能够跟他相比,暗暗喜欢他的女生,甚至从初一蔓延到了高年级。
有时候走在路上,都能听到学姐对他的调笑,更有甚者十分大胆的问江树有没有交女朋友,推荐自己怎么样,一时间白鹿和许新竹都觉得亚历山大。
听着球场上的欢呼,许新竹看江树一眼,瘪瘪嘴,轻轻哼道:“就知道在别的女生面前耍帅。”
白鹿听出了一点点不同寻常的味道,眨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竹竹吃醋啦?那你怎么不管管小树?”
“小鹿你乱说什么呀~”许新竹脸色微红:“你是小树同桌,你才应该管管小树,每天那么多女生找着各种借口来看他,你就这么放心啊?”
白鹿被她反问得脸色一红,小声道:“只是同桌而已……”
“不是同桌哦,别人都在传你是小树的正牌女友呢。”许新竹试探着说。
“乱讲,根本没有的事。”白鹿心慌慌的赶紧解释,“你看看小树经常去二班找你,你们一个第一名,一个第二名,他们都说你才是小树的女朋友。”
“才不是呢!我和小树只是好朋友,小鹿你应该也是吧。”
“是、当然是啦。”
但是白鹿真的经历过,有时候小树去二班找竹竹,班里的男生还会起哄找她告状,说什么树哥出轨竹姐了。
她就很无语。
“小树呢?现在还是经常收到情书啊?”许新竹问道。
“嗯,三天两头就会有。”白鹿点点头。
作为江树的同桌,这方面白鹿最有发言权,经常性的在他课桌里找到别人偷偷塞的情书。
但是江树都不看直接撕碎扔进垃圾袋里,有一次白鹿酸溜溜的拾掇着小树看看内容到底写的是什么。
结果江树直接把情书给了她,还说什么现在他对恋爱不感兴趣。
白鹿心里微微高兴的同时,又不禁有些低落。
她因为周末要去刘老师家里练琴,非常珍惜在学校和小树的日子,但路是自己选的,也是小树希望看到的,所以她会一直昂首挺胸的走下去。
江树从篮球场上退下来,打算休息一会儿,钟杳杳挤出人群,一脸开心的拿着毛巾和脉动走上前去。
“小树哥,给,擦擦汗,喝点水。”
这一幕看得很多女生都羡慕,无数女生都想成为取代钟杳杳,给江树递水顺便说说话,但江树基本无视,除了钟杳杳。
她们现在也都知道了两人的关系,虽然仅仅是干兄妹,但关系比很多亲兄妹都要亲。
因此许多女生都想方设法的去跟钟杳杳接触,打探江树的事情,但她才不想自己再多几个嫂子呢。
“太阳这么大,干嘛不去树荫下躲着?晒黑了怎么办?中暑了怎么办?”江树擦了汗,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脉动,身体瞬间舒服多了。
“嘿嘿,边上才看得清楚嘛,而且我还要随时给小树哥递水呢,不然小树哥中暑了怎么办?”钟杳杳眨了眨眼睛,又把话还了回去,感觉自己机智得一批。
“就你理由多。”
钟杳杳吐了吐舌头。
江树看到在树荫下坐着的小鹿和竹竹,朝她俩走过去,钟杳杳在后面跟着:“小树哥,你不打篮球了吗?”
“暂时不打了,歇会儿。”
“噢。”
江树来到两人身边坐下,许新竹看他一身的汗,挪了下屁股,抬起手使劲的扇着风。
“江大帅哥,怎么不打篮球啦?那么多的女生等着看你扣篮呢。”
听着竹竹酸溜溜的话,江树笑了笑:“太热了,来这里歇会儿。”
“你们在聊什么呢?”他笑着问。
“在聊2012。”白鹿道。
“小树,今年的12月21日,世界真的会毁灭吗?”许新竹忍不住问道。
“不会。”
江树一脸严肃的回答:“听好了,偷偷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以我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们,12月21日那天并无大事发生,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地球依旧运转。”
“切~”
许新竹一脸不信,相信小树是穿越者,还不如相信2012年的世界末日是真的。
“小树,没开玩笑,说真的啦。”白鹿嗔道。
江树露出无辜的表情,他明明说的是真话,可竹竹和小鹿都不信,他也没办法。
“好吧,末日说的确是假的,没有任何科学根据,完全不用担心,该吃吃该喝喝,不要被网络上的各种谣言影响。”
听到小树这么讲,许新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在玛雅预言和小树之间,她无比坚定的相信后者。
第二天一大早,钟杳杳裤子都没穿,急匆匆的厕所里跑出来,语气带着强烈的哭腔。
“小树哥,我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是不是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