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男子身上,兰姨娘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容樱,对她微微摇了摇头,虽一句话都没说,可母女俩心有灵犀,她很快就明白了兰姨娘的意思。 沈容樱悄悄起身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即是与我中毒有关,那就得好好审审了,此事是沈家的内宅的事,也不必交给衙门,我身边的江嬷嬷可是对审人有些手法,看他能熬多久。” 沈宗元刚要开口拒绝,可张了张嘴却没说话,他自然是知道那毒与兰姨娘有关,这人若是让江嬷嬷去审,最后事情也会暴露,自己拦下也没什么意义,正当他沉思之际,那男子却先惊吓的哭了起来。 别说这些后院女人们的手段了,就是他在商辞手下这些日子,也是已经吃了不少苦,他又就只是一介商人,哪有什么意志力,还没受过几样就已经招了个底儿朝天,与其吃一阵子苦要招,还不如一开始就招了。 “别别别…求大人手下留情,我什么都愿意招,保证把我知道的全部都招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还望大人给我一次机会。” “你倒是聪明,那你说说那布料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说,我说,今年年初的时候,贵府的兰姨娘就找到我铺子里,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帮她特调一批布料送来沈府,因那布料得用夹桃竹的汁液浸泡数日才能成事,所以我还多要了五百两银子,兰姨娘也大方并没推辞,之后我便开始让人秘密泡制,足足三个月才将那软缎泡满毒液,之后送来府上,可因那颜色素净,老太太和夫人都没选中,最后倒是被一位小娘子拿了去,布料送出去之后,我去兰姨娘院子里交代了一下这才离开,哦…离开的时候,兰姨娘还叫住我,让我把剩余的所有布料全部都留了下来,就是这样,小人没有一句虚言,那缎子后续怎么样,我是真不知道,更没有再插了,大人可以明查,此事的的确确与我无关,我只是收银子,替人染了几匹缎子而已啊!” 瘫坐在地上的兰姨娘面如死灰,随后却又扯着唇角笑了起来,有种生死有命的摆烂感,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的的确确都是她做的。 沈宗元转头看向兰姨娘,看向自己疼爱了几十年的女人,他竟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了,自己宠爱她,照顾她,把她抬的跟夫人一样尊贵,可她却能做下这般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兰氏,可都是真的?” 这话,沈宗元问的都有些多余,许久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下毒的人就是兰姨娘,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不愿意面对,所以那件事之后,他从未与兰姨娘提及过此事,就是不想两个人闹得太难看。 “这满屋子的人都在针对妾身,眼下又随随便便找人来就能给我定了罪,妾身还能说什么,我与老爷是从小的青梅竹马,这些年我对老爷是什么心思,老爷难道还不明白吗,他的话老爷信,那便是妾身有罪,老爷不信,那妾身就是清白的。” 兰姨娘清冷娇媚的眼神,轻飘飘的扫向沈宗元,竟让沈宗元有那么几分恍惚,兰姨娘既不认罪,也不狡辩,而是把问题又抛给了沈宗元,让沈宗元自己决定,她知道沈宗元对她还是留恋的,毕竟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 果然,沈宗元的心就荡漾了起来,他实在说不出要责罚兰姨娘的话,最主要兰姨娘还怀着他的孩子,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兰姨娘动手。 眼见着沈宗元的怒气在慢慢下降,老太太可是受不了了。 “你还要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吗?她刚刚还与你的亲生儿子,就在这屋里行苟且之事,现在又开始魅惑你,你真的了解她的心思吗?” “娘,她毕竟还怀着孩子。” “你就是被这个女人给拿捏了,这事你别管,我老婆子做主,今日起兰氏幽禁在这院里,不许任何人探望,直至诞下孩子之后,直接沉塘!” “那…那孩子……” “孩子是沈家的种,跟你有什么关系?从此你跟容樱,跟这个孩子就都没有关系了,用你的命为两个孩子换一个好前程,也算是圆了你们母女一场情分。” “不,老爷,求老爷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绝对……” “等等!” 兰姨娘本以为沈宗元最多是把自己赶出门,却没想到老太太直接想要她的命,她知道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人就只有沈宗元,只要沈宗元开口护着自己,老太太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但是这时候赵管家再次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这让兰姨娘表情顿时僵住了。 “老太太,老爷,淮王殿下还让人带了话,说此人身上可不止一件事,倒不如听完了再下结论,以免漏了什么重要的事。” “还有事?那是什么?” 不仅沈宗元不解,众人也都不解,再次把目光又转向了地上的男子。 沈宗元上前,一脚踢在了男子脸上,男子赶忙跪在地上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