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敢?” 潘姨母刚才已经接收到张掌柜给她的暗示了,正好借着白铁英这个话就息了火。唯独剩下个张悦儿一脸迷茫,“爹娘这是咋地了?一会儿晴天一会儿雨的,合着就我太激动了?” “不好意思啊秋哥儿,让你看笑话了。”张掌柜言笑晏晏地望着穆清秋道。 “啊?”穆清秋被叫到名字,从确定自己心脏有问题的惊疑中回过神来,“张伯伯,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刚刚晚辈走神了,没听清您说了什么。” “哦,呵呵,无妨无妨,我是说今日慢待了。不是说还要去八方客吗?伯伯就不留你们了。铁英啊,伯伯等你忙完来找我,咱们再商谈山货的事宜。”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张伯伯,潘姨母,悦儿姐姐,我之后再来看你们啊!悦儿姐姐,等我的惊喜哦!” “铁英,铁英,好铁英,你就告诉我吧!” “嘻嘻,就不告诉你!” 白铁英与张悦儿笑闹几句,同穆清秋拜别张掌柜一家,就往八方客而去。 张掌柜一家送完她们往回走,才过了影壁,潘姨母就压不住心里的疑问,一扯张掌柜的袖子,开口问道: “悦儿她爹,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 “没错,我就是那么想的。”张掌柜面色难看地回答。 “可是为什么啊?”潘姨母更糊涂了。 “你也猜到是与他有关了,但这事儿我确实不能说,待得日后能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秀娘,信我,这事儿确实不能宣之于口。” 潘姨母见张掌柜都这么说了,自然压下了一肚子的疑问,但是转而又想到今天这一切的根源…… “那你总能说说你是怎么惹了铁英这般委屈吧?” “哎!” 张掌柜长叹一声,携起潘姨母的手,将她带往卧房叙话去了,只留下张悦儿一脸懵地伸着一只手留在原地。 “你俩是不是又忘了还有个女儿啊?啥话?啥意思?啥时候能告诉啊?我也想知道啊!” …… “郝巡检,诸位大官人,欢迎您们大驾光临!” 白铁英同穆清秋来的路上,已经偷空进空间换上了项掌柜之前送她的衣裳,与周淑琴一同候立八方客门口,也不显得“小家子气”。 “铁英啊,我们也见过好几次了,这又不是在县衙或村子里公干,不用这么外道,你若不嫌弃,叫我声郝伯伯就好。” “那铁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郝伯伯,诸位伯伯、叔叔、大哥,您们里面请,待会儿铁英给您们敬酒,还望各位今日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哈哈哈,好说好说。这是周掌柜吧?之前尝过你们这儿的雪蛤脂后,我是惦记了好几天啊!就盼着什么时候能有时间来尝尝,没成想今天就借了铁英的光,又能一饱口福了。” “郝巡检和各位大官人贵足踏贱地,使得八方客蓬荜生辉,妾身不胜荣幸,一定尽心侍候,叫诸位大官人满意而归。诸位大官人,里面请……” “好好,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诸位同僚兄弟,请……” “郝巡检先请……” 周掌柜将郝巡检等人送入座位,安排好茶水后,又反身来到大门口,见没有人来,偷偷跟白铁英说道: “我的亲娘啊!真是是个人就是大官人,我感觉今晚做梦都得叫‘大官人’。” “哈哈,这才哪儿到哪儿,那几位入品的还没来呢!那才是真正的大官人! 周姐姐,其实这县城说大也不大,今天这一遭后,上安官场上的人您就都认识得差不多了。小妹我就帮到这儿了啊,待会儿就看你能不能给他们喝到位了!”白铁英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递给了周淑琴。 “这是什么好东西?”周淑琴边说边打开了瓷瓶往里看。 “呵呵,还真是好东西。一日一次,一次一粒,能管四个时辰,一月内最好不要超过两粒。 这你算是借秋哥儿的光了,是我让叔爷给秋哥儿制的‘千杯不醉’。当然了,这名儿是我起的,简单直白吧?我叔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做这种东西,还起名?不被他骂一顿就不错了。” “白大夫真真是宠你,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啦!”周淑琴说着就倒出一粒吞了下去,“不过为啥给秋哥儿做这个东西啊?” “是我怕有需要应酬的时候,打算派他出去,这不就用上了?”白铁英当然不能随便说出穆清秋酒精过敏的事儿。 “那今天你就看姐姐的吧,一定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周淑琴看着又到八方客近前的一队人,满怀豪情壮志地说。 …… 宾主齐至,赵将军轻咳一声后开口道:“铁英啊!这第一盏酒,我看就由你来抛砖引玉吧!诸位伯伯、叔叔都知你年龄尚小,饮过这盏便罢了。吾等有这般好酒好菜招待,你自去自在便是。” “铁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赵伯伯照拂,先行谢过诸位伯伯、叔叔、哥哥们体谅。”白铁英恭立回礼道。 “杯儿盏儿欢庆,鱼鲜酒美共留。愿得诸君尽兴,酬却一日辛劳。能与诸位大官人相识,是铁英三生之幸。还望诸君莫要嫌弃淡茶薄酒,铁英先干为敬!” “好!”郝巡检及手下人等率先捧场,众人随后纷纷举杯。 这时,乐工逐渐乐起,烛火减淡三分,侍立在每桌旁的酒博士齐道一声:“第一盏,酒炙鱼籽,拌鲤条。”便抬手引燃了手中的引光奴。 那拌鲤条倒是一看便知,是用熬煮好的鲤鱼肉放凉后切成小条,用生姜酱油等佐料拌制的。可那鱼籽本不该是这时节的产物,偏生端上了桌,实是非同寻常,众人一见便知,白铁英这次的“全鱼宴”是用了心的。 谁知惊喜还在后头,引光奴稍稍近前,那盘鱼籽竟然突然火光大盛,在昏暗下来的烛光下,蓝色的火焰分外妖娆,众人齐齐惊呼,又随即赞叹:“原是如此‘酒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