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哈,肖太骢一家还在流放路上,那个什么何管事现在是死是活,是留是逃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要兜住的东西太多了,赵伯伯有心无力啊!而且咱话说回来了,如果,这件事'石破天惊'了,你们愿意把你们手里的东西交出去吗?”赵将军说完这番话,突然感觉头疼,于是用手捏起额头来。 白铁英两人对视着,通过眼神的交流,知道了彼此的选择——不到最后他们是不愿放弃的,要不昨天晚上就不会有夜探玄清庐的行动了。 白铁英骨子里对这个王朝是没有归属感的,她所希望的天下太平,还是要建立在她自己平安喜乐的基础上的。倒不是说她非得见钱眼开,也不是因为空间惩罚的迫在眉睫,而是她喜欢将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她的选择只会是因为她的意志。 而穆清秋这个奇葩,因为在他母妃的刻意经营下,对皇家也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敬畏感,更不愿去掺和。他对那座城池唯一的牵挂,只有他母妃一人而已。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知道自己是红是黑,但他知道这正是他想要的。他和白铁英的相遇,让他找到了自己不完美的童年里,缺失了的那个伙伴;让他长久以来形单影只的自言自语,终于得到了回应;更让他知道了自己欠缺的是什么,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不愿意掉队,是的,是掉队!因为他还知道,即便他打了退堂鼓,白铁英依旧会继续前进……那时将是他的身旁再没了她,而她,会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方向…… “哎,你们这么惦记伯伯,伯伯真的很欣慰,伯伯更高兴你们能把伯伯当成自己人”,赵将军见两人对视着却不说话,自己先开了口。 “可能是伯伯老了,没了年轻时的冲劲儿,遇到事情都会瞻前顾后。一旦觉得自己兜不住,就绝不肯冒一点风险。 这样,东西你们拿回去,我会想办法帮你们处理,到时候再联系你们。但是这个时间要很久,你们要是着急用钱的话,伯伯是无能为力的。 另外我让李将军往玄清庐走一趟,要办什么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只是刚才秋哥儿说的要买下这个庄子的事儿我是不同意的。 因为这件事不是就四个人知道,外面还有好几位呢对吧?如果是一般的贬官流放都好说,你们忘了京里还有人等着结果呢吗?你们怎么敢确定他们不会为了保命而已经透露出去了? 再说你们也说了那个小屋里的纹路很诡异了,这事儿要单单是牵扯前朝宝藏的事儿,我都能圆过去。可一旦牵扯到巫蛊之事,鬼神之说,那掀起的就绝对不是小风小浪了。 你们啊,都不能用年轻来说了,纯是俩个……糊涂鬼!”赵将军说着说着又来气了,一巴掌拍得茶桌一阵稀里哗啦。 李将军听见动静得令进来,赵将军先让白铁英两人将包袱收好,又让李将军去告诉别人进来打扫,他则是前去玄清庐打探消息,清除首尾。那个何管事如果逃了,就尝试追击,二百里内有没有结果都回来。如果他压根没能出了那密室,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李将军领命而去,不久又有另一个亲卫前来打扫奉茶。待得厅堂又安静了,白铁英开口道: “赵伯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您对我们的苦心,我们都领情。我们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就是觉得与那庄子的瓜葛,不过就是借用了一下的关系罢了。 再说前朝都四百年前的事儿了,这其中流通的物品,又怎么会是单单这些呢?再说我们也知道物以稀为贵,不会一下子都投放市场,扰了行情,搅了池水的。” “诶!让我说你什么好?”赵将军忍不住拿手指点了点白铁英。 “你们昨天晚上走的时候清扫踪迹了吗?”见两人摇头,赵将军又说: “肖太骢,或者说吴什么淋的,花那么大手笔建了这个庄子,你们觉得只是为了藏宝吗?这能是个县令或县令夫人就完成的吗?这种机关秘术在禁中都是绝密,秋哥儿都绝对探听不到,工匠、图纸能流传四百年,你们敢保证都死绝了吗?” 赵将军呷了口茶汤,又道:“说你们年轻,糊涂,你们还不乐意。单是这前朝宝藏之事就能让天下大乱,你们信吗?都说财帛动人心,你们两个这不就动心了吗?如果不动,那也是因为财帛不够! 铁英啊,你还小,可能还不知道前朝最后的几个皇帝都不是善终。这可不是我瞎编,更不是什么野史佚事,这都是写到史书里的。其根本原因就是前朝的三个藏宝库在前朝还没灭亡的时候就被发现只剩下一个了。 就是剩下的这个还被人截了胡,不但带走、送走了不少皇室成员,还将这最后一个藏宝库也分了。 这人据说是前朝的一个皇子,失踪多年了,陵寝都跟着他爹一起封了,没想到突然冒出来,打了当时很多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人传闻驻颜有术,也有说他是重生归来的。反正史书上都说他十几年过去一点没老不说,见过的人都觉得更年轻了。这人能在各世家、士族中周旋,甚至游刃有余,据说就是靠的这个驻颜术! 而你说的那个小屋里的符箓,我怀疑很可能就是当年搅风搅雨的巫术。铁英啊,你还小,体会不到。驻颜或者重生这个东西,是比财物更能让人疯狂的啊! 再说除了那最后一个宝库,不是还有两个不知道去向吗?那是一国几百年的财富啊!可不单单是诱惑人心,如果要是有人利用这些财富来做点什么呢?所以这是大煜很多人心中不可言说的秘密。皇族,世家,士族,都在秘密寻找,几百年未曾消停。 铁英啊,这天下的财物都是有定数的。前朝或藏、或丢的这些宝藏,给我们大煜的立国设立了很高的门槛,很大的障碍。最难的时候,我们都退回到了以物易物!所以咱们大煜一反几千年的传统,对待从商者这么宽容,那也都是逼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