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铁英开口道:“谢谢姨母,正是张伯伯这份为大家着想的心,才是让我一开始就选择春福堂的原因啊!我犹豫的地方不是在于不想把我的方法告诉别人,而是成本太高了!” “成本?”张悦儿这时候也听得来了兴致,插话道。 “是啊,悦儿姐姐。不说别的,想要长久保存的法子,就得用这种陶罐,而这罐子就要十文钱了,即便是大量购买能便宜,但是又能便宜多少呢?所以并不适合一般百姓购买。 不过要说家里条件较好的人家逢年过节买上几罐尝个鲜倒是可以,但是我一个小姑娘,家里只有一个五岁的弟弟,又能做得了多少呢?” “铁英,”张掌柜开口了,“你要是信得过伯伯,把这个生意交给伯伯怎么样?” “啊?”白铁英继续装傻,像是没想到还有这个方法。 “如果是我,我也不好意思跟你开这个口,但是如果是赵将军就不同了。上次你给伯伯搭的路,伯伯这半月来算是走通了。上次的山货交易咱们之后再说,单说这罐头生意。 且不说他在咱们上安县数一数二,赵相公在曜京也算得上一号人物,而且他家子孙众多,开销也大,要不然这次的山货生意也不能这么顺利做下来。除了咱们的货物美价廉以外,他们也有关窍需要去这么操作。这些你明白吗?” “明白的,张伯伯,就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喜爱呗!” “世上没有……诶呀!铁英这话说得好啊,悦儿你也记一下。”潘姨母念叨着。 “可是张伯伯,您也说了他家子孙众多,保不准这生意做着做着就不是咱的了啊!”白铁英开口问道。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们商贾不被看中,很有可能就是竹篮打水了,可是不还有那么一句话吗?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多吃草。 他们吃肉,咱们喝汤,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不然那么多人都想出人头地呢?可是如果连试都不试,岂不是连喝汤吃草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嗯……张伯伯说的话很有道理,是侄女见识浅薄了。那张伯伯打算怎么跟赵将军合作呢?” “我打算给他四成的干股,我负责制作,售卖占两成,你负责出方子占四成。” “既然是干股,那我这里倒是有个更好的人选。” “哦?说来听听。” 白铁英没说话,右手比了个“九”的手势,然后口中无声地说了个“皇子”。 给张掌柜吓得又从凳子上站起来,潘姨母和张悦儿还没反应过来,但也知道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铁,铁英……”张掌柜嗓子有些发干,“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五成把握。” “你,你是……”张掌柜想要问白铁英是怎么认识那位的,但是问不出口,因为他觉得白铁英不是个信口雌黄的孩子,但如果不是,那他是不是不应该知道这些。 “呵呵,张伯伯,您快坐吧,不是啥大事儿,平常心。要是没您提醒,我也没想到这还能卖。您刚才说的分成我有些不同意见,我说说,您看看行不行。 那位四成,赵将军和你我各两成。有那位在,想来这生意一般人不能动了,就是赵相公也得想想。 另外伯伯刚才的话也提醒了我,要只是卖给一般人家,这生意就是惹人眼红而已,但要是……成为军粮呢?” “嘶……”张掌柜一听又站起来了,潘姨母连忙把他拽着坐下,“你今天是怎么了,当着孩子呢!能不能稳重些?” “这,这我都不敢想啊!”张掌柜自言自语道。 “既然这罐头水果蔬菜,米粮肉类都可制作,且可以长时保存,那军中不也正需要这些吗?如果加上这点,赵将军那里应该是稳了,而这也是正是我说的那五成把握。”白铁英说完看着张掌柜,似是让他拿个主意。 “你这孩子真是灵通剔透啊!”张掌柜感叹道。上次白铁英认识赵将军已经让他很是吃惊了,后来在李将军那里得知她不过只见了赵将军一次而已,还把自己采的人参和灵芝“送”给了赵将军,也就是这么点来往,就让她敢从中牵线。 而自己刚才不过是给了她一点思路,她居然都敢往军粮上琢磨了!那山货生意不算,哪个军队也不能光吃朝廷发下来的军粮,果蔬肉类都是在当地购买,尤其是亲卫营的,那都是赵将军自己掏腰包,所以当然是哪家便宜,哪家质量好要哪家,没人跟自己的荷包过不去。 但是这军粮就不同了啊,总不能亲卫大冬天的一人捧一罐山梨罐头,让普通军士看着吧?那要是人手一罐……这体量可不是个小数字,就是赵将军也做不得主,赵相公也不敢插手啊! 这事儿还真就是只有白铁英说的那位有这个资格去做了。要是真能做成,自己在这上安县,不,可能制北府都支棱起来了啊!那春福堂也许真能再续百年! “哎……”张掌柜想到“再续百年”,不由得叹了口气。 “张伯伯,您是想到什么为难的事儿吗?”白铁英见张掌柜本来越来越兴奋的眼神突然萎靡,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张掌柜确实有为难的事儿,但是不能跟白铁英一个小姑娘说啊,所以连忙说他叹气跟这事儿没关系,但是一旁的潘姨母却是看明白了。 “铁英,你不要多心,你张伯伯所想确实与此事无关。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接跟你说了。这事儿说来怪我,是我这身子没用,没能给他们老张家留个后。 你张伯伯也不是不喜欢悦儿,你也瞧见了,悦儿昨个儿跟她爹说想吃酥山,这大热天的还跑回来买给她。但是女人经营铺面太难了啊!比男子要难上十倍、百倍,你张伯伯不舍得她去吃那份苦。可是春福堂这百年的铺子要是不往下传了,他也不甘心。”潘姨母给白铁英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