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派出的使者接连归来,而从北魏回到刘宋的江湛,同样向刘劭汇报了北魏所提出的三个要求。 刘劭闻言顿时怒不可遏,直接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都扫落在地。 他愤懑地吼道:“简直是岂有此理,要求开放边境贸易,索要技术,朕皆可应允。然而竟敢开口要人,简直是未将朕放在眼里。” “皇上请息怒,依微臣之见,把冯姑娘送走也好。” 刘劭目眦欲裂,怒吼道:“江湛,你说什么?” “皇上,微臣这也是为您着想啊!您想想看,这冯姑娘长期居于宫中,倘若有朝一日她的行踪暴露,臣民们必会质询叛贼之女不是已被处斩了吗? 怎会又在后宫安然无恙地活着?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听完这一番话,刘劭的心情稍微得以平复。他并非没有顾虑过这个问题,倘若此事败露,那么他这个皇帝便会名誉尽毁,又如何能够让天下臣民信服呢? 然而,一念及丽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这又是他所无法容忍的。 江湛瞧出刘劭有所动摇,接着说道:“皇上,当下最为重要的便是铲除武陵王,只要北魏这个强大后方稳住了,我们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等到收拾掉武陵王,到那时再出兵北魏,将冯姑娘抢夺回来。” “你倒是说得轻巧,刘骏近来势如破竹,连连告捷,想要将其铲除,还不知要耗费多长时日呢。” “皇上,微臣此次赴北魏,听闻南安王抓到了武陵王心爱的女子,意欲用她来换取临川。”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而且那女子就被囚禁在南安王府内。 倘若武陵王同意用城池来换人,一来他必定会失去将士们的拥护,二来台州必然会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我们进攻时就能够长驱直入。” “那倘若他不同意呢?” “鉴于我们与北魏尚处于磋商结盟的状态,既然他们提出了自身的要求,那么我们当然也可以增加条件。 那便是我们攻打台州时,让他们在牵制住吐谷浑的同时,发兵临川,牵制住临川的大部分军力。不管是真的攻打还是仅仅只是做做样子,台州的力量都会遭到削弱。” “此计虽说可行,然而要朕答应将丽莹送去北魏,朕心中实所不愿啊。” “皇上,切不可因小失大呀!况且皇上坐拥天下女子,舍弃一个小小的冯丽莹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劭沉思了好一会儿,最终一锤重重地击在案上,说道:“罢了,只要北魏答应在朕收复台州时出兵临川,朕便答应他们的要求,将丽莹送过去。” 这话甫一出口,就忽然听到殿外传来一阵清脆刺耳的碗碎之声。 刘劭赶忙疾步追了出去,旋即就看到一个女子掩面奔跑而去的景象。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喊道:“丽莹!” 丽莹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着哭诉道:“皇上,求求您别把丽莹送与他人,丽莹不愿离开您呀!” “朕又何尝忍心将你送人,然而如今朝廷正面临着困境,刘骏不断进逼,朕也是没有办法呀!倘若不答应北魏的要求,朕的江山恐怕就会岌岌可危了。” “刘骏,皆因他所致,才令我家破人亡,现今竟还要将我逼上绝路。” “丽莹,你且放心,待朕将他除掉,统一全国后定然将你接回来。” 丽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哄骗她的假话罢了,然而她除了顺从还能怎样呢,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从这一刻起,她所愤恨的不仅仅是刘骏,还有刘劭,整个刘宋朝廷都令她满怀仇恨。 倘若不是他们兄弟为了争夺权势,自己那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又怎会变得支离破碎,自己又怎会沦落到这般被当作物件随意送人的地步。 刘劭接着说道:“丽莹,还有一件事朕不得不告知于你,你的父亲乃是为北魏南安王拓跋余所杀。” “什么?”丽莹听闻,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惊叫道:“怎么会是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其中牵涉颇多,你只需记住朕所言,小心提防拓跋余便好,朕也是担心你在北魏会遭其迫害。” “他竟然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定要杀了他!”丽莹悲愤交加,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丽莹,你一个弱女子,岂是他的对手。” “皇上,那我究竟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杀害我父亲的凶手逍遥法外吗?”丽莹心急如焚,泪如雨下。 “丽莹,你先别急,朕也很想替你报了此仇,可是拓跋余远在北魏,朕也是鞭长莫及啊!不过,你若真想报仇,到北魏后倒是可以求助于三皇子拓跋翰,或许他能助你一臂之力。” “可是我一无所有,拓跋翰又怎会帮我呢?” “这是南安王府的令牌,或许你将它交给拓跋翰,他会乐意与你合作的。”刘劭说着,从怀中掏出从严道育身上搜出的令牌,递给丽莹。 丽莹接过令牌,心情复杂地看着它。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