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啊,姐姐过糊涂了吗?”说着禾翠笑起来,小声道:“翠儿记得,姐姐是今天生辰!” 去年放河灯时,吴晴说过,因为是极阴的生辰,在家里家人从来不肯给她过,家里老人都说是晦气。 吴晴凝固的表情片片龟裂,原身和自己生日也是一天,都是七月十五,还真是逃不开的缘分。 自己家那边都是买河灯放,这要是暴露出来不会做,还挺不好解释的。 她抬起右臂看了看。 呵呵,谢主隆恩呗! “走,回屋里,你做河灯,我瞅着。”在皇宫深处没可能给一个三等小宫女庆生,但是这里能放河灯也挺好,算是一个纪念的方式。 吴晴本想坐在西风阁里看禾翠做着河灯,不想禾翠却拿了东西到了梅坞外的墙角。 这个不能在屋里做吗?吴晴没敢开口问,怕露馅。 坐在一边看着禾翠制作河灯,先是将松香均匀涂抹在曲面的铜器上,再在下面点上火,眼看着高温加热,松香软化,马上放置上粉色棉纸,松香渗入纸中。 禾翠趁热把棉纸按压在圆形的木桩上定型,一片又一片,看着有那么点荷花瓣的样子,只是不太好看。 禾翠将定型的纸排好后,开始修剪出“荷花盏”的样式。别说,这下可是栩栩如生。 拿出荷花盏用木工用的白胶贴在了木底座上。 再在荷花盏中放上蜡烛。 一盏荷花灯就做好了。 吴晴看着眼热,她很想给自己做一个,算是给自己庆个生。 禾翠做完一个,马上又做下一个,不同的是定型后的荷花盏她没有直接贴到底座上,反倒是又出一点东西点在每个花瓣的尖上。 胭脂?! 吴晴一惊,“每季就发那一点,还有用的,你怎么敢?” 那一点胭脂点在花瓣尖上,整个荷花灯一下就不平淡了,格外的精致好看。 可是吴晴也知道宫中为了不让宫女上主子眼前献媚,胭脂每个季度才发那一点,大型宫宴上为展示宫中盛景才能用。 禾翠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年好容易攒下这一点,专门送给姐姐。姐姐这生日,还是喜庆点,沾点红的好。” 吴晴戳了禾翠的额头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由得就红了眼眶。用力吸了吸鼻子,没让眼泪流下来。 这丫头是攒了一年啊! “姐姐今天别在屋里待着了,一起去御茶膳房,咱俩吃面条去,面条拿回来怕是不好吃了。” “好!”吴晴点头起身。 看着禾翠收起了河灯,一起出了德胜殿,走到御茶膳房。 面条那边并没有鸡蛋,吴晴想着一碗素面也挺好,不想禾翠端了面过来低声道:“面条下面,别让人看了去。” 吴晴吃着才发现不只加了个蛋,还有块味道不错的酱肉。 旁边的人可都没有,想来不是一般的宫人能吃上的。 在御茶膳房也不好问,起身要走禾田又跟了过来,吴晴想着要回到住处才能问了。 不想刚出了御茶膳房,禾田就笑嘻嘻看了过来问:“好吃吗?” 吴晴一头雾水,还不等她反应。 禾翠转身对禾田一蹲,“多谢了!” 吴晴:“什么情况?怎么好像就我不知道?” “你碗里加的东西,是禾田求他相好的春樱给帮的忙。” 春樱是个厉害角色?! 不对,禾田是太监,他相好的?! 吴晴虽然腿还在迈,脚还在走,可人已经整个呆住了。 又有瓜可以吃! 怎么个事啊?谁能讲讲缘由? 心中想着,她一眼一眼看禾田,看了两眼才想起来不对,会不会这个瓜原身是吃过的?自己不能再问一遍了? 嘴上说着,“谢谢禾田,也替我谢谢春樱姐姐。” 记得上次她让禾翠帮忙上药时,聊到春樱,说是太后宫里一等大宫女,很得太后信任。 没再说别的。 吴晴心中的八卦之火已经燃了起来,偏偏冲到了吃瓜第一线,都没法开口问,可要急死猹了。 禾翠看到吴晴的眼神,绷不住笑,“路上不好说太多,回去我说给姐姐听。” 到两人坐在西风阁,吴晴才知道,原来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禾田本就与春樱从小一起长大,春樱爷爷是个秀才,可她爹考不下秀才,又不肯出去干活,学得不怎么样还非要端着文人的假清高,到底日子过不下去,宫里挑人,她爹就把她卖到了宫里。 春樱进宫时禾田说了会一直等她,却不想三年后闹蝗灾,为了给弟妹留一条活路,也为了能见到春樱,禾田把自己卖到了宫里。 禾田刚一见到春樱时,春樱狠狠哭了一场,哭过之后,人都已经来了,也就那样了。 禾田很抠门,平日的月银全留着一点不用,九殿下回来,他怕春樱分给九殿下随时就出宫了,把进宫以来所有的月银和赏赐一起拿给春樱。 让春樱以后照顾好自己,他已经是残破的身子,就不拖累春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