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下车后,才发现这一站是昔阳县。 昔阳县只有一个火车站,现在火车站全都是人,想离开这里,肯定是不能坐火车走了。 而距离这里最近的火车站,就是一百三十公里外的娘子关站。 民国时期的公共交通又不普及,要么自己走过去,要么租马车或者驴车送自己过去。 童佳站在一所旅店前,刚要抬脚进去,又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了火车站的方向。 略微一犹豫,还是没有进去,反而是趁着天还没黑,出城去了。 也幸好她出城及时,她前脚刚出去,后脚整个昔阳县城就戒严了。 目的就是为了要找她。 但其实这边的巡捕房压根儿连凶手是谁的线索都没有,戒严只是在表明态度。 出城后的童佳,还听到有人在讨论,说这次巡捕房估计会像原来一样,只要找到差不多的凶器,就会随便拉个人过来定罪。 闻言,童佳笑了。 这次,他们想找到差不多的凶器可没那么容易。 从陶家收的手枪并不是常规的型号,子弹自然也要小很多,可能在国外不算难得,可在这个时候的国内,还是十分罕见的。 光找差不多的凶器,估计就够那些酒囊饭袋找一阵子的。 出城后的路并不像后世那样好走,全是土路不说,四周还群山环绕。 好在一起出城的人很多大多是乡下进城买菜做生意的小商贩,童佳跟着这些人一起进了一个村。 她的本意是觉得有村落在的地方,野生动物应该会少一点,她打算从村子里进山,找个相对安全的山洞,再去房车里把陶均乐带出来。 可她的人才走到村子门口,四周就围满了荷枪实弹的男人们。 童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脑子里想着这些人有枪的几种可能。 第一种情况是最糟糕的,那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都是土匪,村民只是一种身份伪装。 就算童佳此时明面上看起来是身无分文,这些人也不会放过对她身体的折磨和摧残。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就需要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给迷晕,那房车里的迷药还真未必够用。 就算那些药还能复原,复原也是需要时间的,后面要是再需要迷药,最起码有两天的时间,这药是没有的。 第二种情况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是为了自卫,才会组织了一支民兵卫队。 在这种情况下,童佳觉得,只要能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生命安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最多就是在村子里的时候,自由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当下都是没有童佳反抗的余地的。 于是,她十分顺从的被那群人用枪指着去了村口的一间小草房里。 步子走得缓慢,眼睛在努力的观察周边的环境,耳朵也在尽可能的想从没拿枪的那些村民口中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脑子里也没停下思考,等一下应该给自己一个什么身份。 是的,她不打算用童佳这个身份,这是她在这里生活多久,就要用多久的身份,必须尽可能的有多干净,就多干净。 她脑子里正在把自己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阶段那些名字好听的女生名字给过一遍,准备从中选一个名字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一个披着灰色大衣的人对着远处一个人影在叫:“老杨,老杨,杨迹夏……” 瞬间,童佳的身体猛然僵住。 她停住脚步,视线转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要是那个人真的是杨迹夏,那只要自己不掏出刀或者枪来,身边这些人应该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武。 仔细看看这些人的脸,有的人甚至都不太敢抬头看自己,那腼腆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跟土匪有关系。 再结合杨迹夏也在这里,还能自由活动,对于这里是什么地方,童佳心里就有数了。 “走啊,你怎么停下了?不会真的想要吃枪子儿吧?”后面一个推着童佳走的人问道。 好吧,确定不是土匪了,哪有土匪这么好脾气跟肉票商量的。 于是,童佳趁着后面那些人不注意,找了个空子,就往坡上跑。 看到童佳这操作,其他人也是懵了,怎么还有人不往外跑,反倒是往里跑的呢? 这一犹豫,就没及时抓住童佳,给了她跑到坡上去的机会。 童佳担心被人抓住,哪怕是跑岔气了,都不敢停下,一口气跑到坡上,看着两个同样披着灰色大衣的人,气喘吁吁的问道:“你们……你们俩……谁……谁是杨迹夏?” 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承认,谁也没否认,反而是问道:“你是谁,找杨迹夏做什么?” 还没等童佳回答,刚才押送童佳去小草房的人都追了上来,童佳的两只胳膊都被人束缚到了身后,被架着就要往坡下拖。 童佳一边被往下拖,一边喊道:“杨迹夏,你有个哥哥叫杨迹春,一个妹妹叫杨迹秋,还有一个弟弟叫杨迹冬。 你媳妇儿叫荣欣桐,你个不要脸的贱男人,臭不要脸的打女人,新婚之夜把你媳妇儿给打晕了,拿了家里的钱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