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看着地图上画着圈的新光里,心里有了底。 他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大致的位置,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具体的地址。 于是,他做好了充分的伪装准备,然后悄悄地潜入了新光里。 根据陶大春之前跟踪得到的线索,目标应该就在新光里的三号到八号之间。 当陈恪到达新光里时,他发现三号到八号中只有七号和八号的房门紧闭,而其他房间要么开着门,要么有人来往。 这让他更加确定,竹内云子很可能就藏身在这两个房间之中。 陈恪静静地站在七号门前,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注意到百米之外有一座四层的小楼,阁楼的窗户正好可以俯瞰到七号和八号的情况。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喜,决定先去那座小楼上看看。 就在陈恪刚刚离开不久,一个女扮男装的身影出现在了竹内云子的公寓前。 她正是酒井美惠子。 走进屋里后,酒井美惠子开门见山地对竹内云子说:“你明天就离开上海。” 竹内云子闻言十分惊讶,连忙问道:“离开上海?去哪里?” 酒井美惠子却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竹内云子有些不舍地看着酒井美惠子,语气带着一丝不甘和委屈:“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上海,更不想离开你啊!” 酒井美惠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她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在合适的时机来接你回来的。” 竹内云子急忙追问:“什么才算是合适的时候呢?” 酒井美惠子皱了皱眉,回答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竹内云子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提高音量问道:“可我就是想知道!” 酒井美惠子语气严厉起来:“你的任务是执行我的命令,其他的不需要多问。” 竹内云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大声说道:“我不明白,上海现在不是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了吗?为什么我还要像个老鼠一样四处躲藏?” 酒井美惠子表情凝重地解释道:“就因为你是南京政府军事法庭缺席审判的死刑犯。不要以为上海被我们占领后,那些人就会放松对你这只老鼠的警惕。” 竹内云子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酒井美惠子,嘴里嘟囔着:“哼,你到底是心疼我,还是担心我会连累到你?” 酒井美惠子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竹内云子揽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 “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你呢?但我更希望你这朵由土肥原贤二先生精心浇灌的间谍之花能够绽放得更久一些,而不是这么快就凋谢。” 酒井美惠子说完后,目光转向了那扇被打开的窗户,脸上露出了一丝责备的神情,轻声说道:“你怎么又把窗户打开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窗前,透过窗户向下望去,然后迅速地将窗户关上,并拉上了窗帘。 随后,她转头看向竹内云子,语气略带严肃地说:“不听我的话可是会吃苦头的。” 就在此时,陈恪已经来到了四层小阁楼的窗前,他举起手中的望远镜,朝着新光里的方向望去。 酒井美惠子动作敏捷地将窗帘拉上,由于从外向内看时,屋内的光线比较昏暗,所以并没有看清楚屋内的人影。 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七号院子中似乎空无一人,但窗户却敞开着,窗帘也被拉开了,可以清晰地看到屋内的情景。 而八号院则不同,窗户紧闭,窗帘紧紧地拉着,无法看清内部的状况。 这样一来,不难猜测出竹内云子极有可能藏身于八号院中。 时间不长,八号院中有个头戴礼帽、身着西装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的面容被帽子遮挡得严严实实,让陈恪无法看清他究竟是谁,自然也就无法使用真实之眼来洞察对方身份。 陈恪将男子的穿着打扮牢记于心,旋即从楼上奔下,迅速赶到新光里的出口处。 巧的是,他刚到那里便与从新光里走出来的酒井美惠子碰个正着。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陈恪当机立断拐入附近的一家杂货铺,随后眼睁睁地看着酒井美惠子径直登上一辆黑色轿车并驶离此地。 至此,陈恪已百分之百确认新光里八号院里住着的正是竹内云子。 于是,他再次返回四层的阁楼,这回取出了狙击弩,将其瞄准竹内云子的窗户。 然而此时正值白天,陈恪只好借助安装在狙击弩上的倍镜,仔细观察着窗内的一举一动。 而在竹内云子的房间里,酒井美惠子离去后,竹内云子心里愤愤不平。 若不是上次传递情报出现失误,也许此刻坐在酒井长官位置上的人就是她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可恶的女人,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上海街头,而不用像现在这样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到处躲藏。 竹内云子点燃了一根香烟,心情十分郁闷,她一边抽着烟,一边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