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怎么回事。”姜玥绾冷冷道。 “二夫人回来闹了好大一通……将军跟二夫人吵完一架,就下令提前把门给封了。” 姜玥绾听完险些冷笑出声。 周如柳先一步回府,她猜到会跟傅修闹起来,周如柳高傲,肯定受不了宴席上的羞辱。 可她还是算漏了。 他们两口子吵架,却把她关在门外,傅修还真做的出这种混账事! 姜玥绾吸了几口气,竭力平息怒气,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她,可是现在她不能气,不能……得冷静。 “那将军可有说不许我入府?” “这……” “你只用回答我,说了还是没有。”姜玥绾再次强调。 门房为难地说:“虽然是没说,可小的也不敢开门啊。毕竟是将军下的令,大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好,我不为难你。”姜玥绾本也没想着让几个下人帮自己,顺着杆子就下,“你去叫人,找夫君,告诉他。若是他觉得今夜之事,错在我。” “那我便自请在府外跪上一夜,直至他气消。” 门房自然是拼命劝阻,可怎么说姜玥绾都铁了心的,他只好去通传。 听到门后响起哒哒哒的跑步声,姜玥绾慢慢从门边退下来,脸比冬日里的雪还冷。 小翠心疼地看着她,心里又气氛又委屈的。 小姐从前在姜家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欺人太甚! 姜玥绾仰头看着屋檐。 这一刻,她虽放空了脑子,什么也不让自己想。 可脑海里还是不断浮现从前。 从前,她也有晚归的时候,府内有宵禁,所以回去的时候,她害怕极了,既怕父亲发怒,又怕门房不给自己开门。 就这样怀揣着害怕和忐忑,回到自己家门前,却在寒夜里看到一盏融融的亮光。 那是她阿兄提着灯在等她。 “哥哥……”姜玥绾缓缓走过去。 阿兄看到她微微皱眉,她以为是要拐自己,没想到他只是蹲下身,把她肩上的雪掸掉,“这么晚才回来,就不怕雪下大了,变成一只圆滚滚的雪墩?” 姜玥绾秀恼,“哥哥!” “好好好,走吧,哥哥带你回家。” “……” 这么多年,记忆里那盏灯,姜玥绾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可是,当她看着眼前的漆黑,被关在府外,安安静静的只能等人来开门,却猛然惊觉那盏灯,一直都在自己心里。 那么好的哥哥…… 姜玥绾跪在府门口,双拳紧握。 这时,大门传出声音,开了。 小翠眼前一亮,“小姐,他们给咱们开门了!太好了。” 姜玥绾看着门后挺拔的身影,脸上不见一点喜色,也没有意外。 她刚才那么说就是为了逼傅修出来,他无论是迁怒于她,还是根本没有考虑到她还没有回来,都天然不占理。 所以要平心静气。 反正他是不可能把她关在外面,还任由她跪一夜的,否则明日消息传扬开,将军府的脸面就会丢尽。 姜玥绾心里分明没有一丝惧怕,脸上却害怕极了,泪水在眼眶中闪烁,“妾身还以为,夫君不愿再见我了。” 傅修出来就看到她衣衫单薄地跪在门口,孱弱的身姿好似一阵风就会吹倒。 出来前准备好的话,转眼被抛在脑后。 他皱眉把她扶起来,嘴上冰冷,“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让你进来,你便用此等办法要挟本将军?” “妾身不敢。”姜玥绾直愣愣跪着。 “起来!” “妾身不敢起。”她一字一顿重复,小脸苍白又带着一丝固执,“夫君不消气,我就不敢起来。” “姜玥绾,你当我现在拿你无可奈何了是吗?!” 处于暴怒中的男人脸色阴沉,额角青筋都能隐约间看到,每个字都像从齿缝中挤出来。 但姜玥绾依旧不害怕,越生气越代表他没办法。 傅修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一个女子动手,所以这其实只能算无能狂怒。 姜玥绾只抬着眼睛看他,“妾身只想知道,究竟何处做错惹怒了夫君。” 女子隐约透着一丝委屈的眼睛,瞬间把傅修烫到了,他狼狈地低下头,心里泛起些许的愧疚和被戳中的恼怒。 姜玥绾的确是受了无妄之灾。 今夜之事本来与她无关,是他想发泄怒气又忘了她还没回来。 可她就没错吗? 明明一起去的寿宴,如柳被羞辱她却好端端的! 但傅修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的确确是在迁怒,好像一个无能的男人,处理不来事情,就把责任怪在别人身上。 这种设想令他愈发感到烦躁,对周如柳的烦躁。 “你自己进来。”傅修咬牙撂下一句,转身。 没得到答案也不要紧,姜玥绾缓缓起身。 反正她也不是真要答案,只是用诘问的方式让傅修印象深刻一点。 至少让他记住,下次别莫名其妙迁怒。 小翠小心翼翼对着她叫了一声。 “小姐,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