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路途终究坎坷。所幸,后来,云长安真的替我实现了当初的誓言…… 我紧紧地攥着那一布口袋新赚到手的波浪贝币,心情有些复杂。总算有了这个星球的流通货币。其实星际码头那边可以用星际币兑换波浪贝币,但是未成年不行。未成年人的身份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按理说白栀是成年的,由他去兑换没有任何问题,可惜他是联盟兽人,又是非法入境,这个身份状态还不如我。 这与在码头搬运货物或是在茶楼陪笑脸招呼客人所获得的金钱完全不同。战斗得来的这些贝币,每一枚都仿佛沾染着血汗,虽不至于那么危险,却也有了那么一丝生死相搏刀口舔血的味道了。 尽管治愈术治好了我身上的伤口,肌肤恢复如初,可受伤时破损的衣物却仍旧破破烂烂。撕裂的口子、磨烂的印子,还有那斑斑点点疙疙瘩瘩的泥污血污……犹如战斗留下的烙印,动魄惊心。若是前世,肯定会有人卧槽一声,说这哥们怕不是让车怼了居然还能硬撑着站起来,是要在风中等宾利吗?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猫眼小孩。那个雇佣兵少年,对金钱的在乎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 他会在学校食堂抢购根本没人会买的最便宜的有学生补贴的营养液。他会几经周折在小村落小巷子里以物易物周转好几个地方去换得农妇手工缝制的粗布衣服。就连军训过程中采集的草药植物都会被他攒起来售卖。 他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叮嘱我把钱转交给他在乎的人。 原来,那些被他紧紧攥着的、一分一厘都无比珍视的钱,是他用生命换来的。原来,他临死前要转交给我的,是他对在乎之人的赤诚的爱。 用自己的生命为筹码,去博取那些能给予人温暖的金钱。这种爱,是真的一点都不华丽的。 却深沉。 我暗自好笑,如若真的接下这个任务,怕是有相当概率,这个重担要会落到我的头上了吧。我是真的看不得那些好赌的爸、孱弱的妈、病重的弟妹、破碎的家。会忍不住想要教人做人的。 当然这些是玩笑。还好他没死,这样的情感真的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不是金钱的问题,也不是重担的问题。拥有过后再失去,会有多痛心呢? 我缓缓地走在街道上,思绪飘飞。说是街道,其实也就是铺了些石头石板的泥巴路。 那个成衣铺子,其实并不显眼。铺子的门面狭小而陈旧,木质的门框已经有些变形,门上方挂着一块简陋的招牌,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勉强能看出是 “成衣铺子” 几个字。 走进铺子,里面的空间十分狭窄,光线也有些昏暗。有些破旧霉变的板子上写着,可以拿钱买,也可以用布料换。 墙壁上挂满了各种衣物,但大多都是款式简单、颜色单调的粗布衣服。地面是粗糙的石板,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缝,走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