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女孩儿的虚影一晃,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的样子。 我知道,她到极限了。 我也知道,她的不甘。 我更知道,那些不甘本无关于我,因为哪怕不是我,她也从没拥有过,哪怕没有我,她也只能离去,失去全部。失去她本就没能够拥有的全部。 是的,可怜。可怜的人…… 可怜的人。 有什么东西在撕扯。 我继续走向她,走向那个心脏。 我听到了哭泣,来自虚空深处的哭泣,整颗心脏都在哭泣。 她已经无力支撑哭泣了。身影一晃一晃的,就像是快要失去信号的老式电视机。 还有些距离,她已经无力地趴跪下,手和膝盖勉强支撑着身体。 心脏在破碎,裂痕不断扩大,深红深红的液体流下。就像被打破的容器那样…… 突然,一根藤蔓出现。 心脏在虚空中剧烈地颤抖,那几道裂痕狰狞,仿佛随时会将整个心脏彻底撕裂。绿萝藤蔓疯狂地缠绕着,却似乎也无法阻止。 藤蔓紧紧勒住心脏,叶子因用力而变得扭曲。一场拔河。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伴随着令人胆战的嘎吱声,是骨头在重压下即将折断的声音。那跳动变得极为艰难,每一次收缩和舒张都是在跨越生死般。 绿色的藤蔓上再次出现丝丝血迹,那是从心脏裂痕处渗出的泪水。血液与藤蔓相互交织,仿佛,本就该如此。 “你该走了。”我不知为何,走到近前后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状态。 女孩抬起头,眼神空洞了。 我将那颗刻有“兰”字的石头拿在手中,松手,石头应声落在地面。刚巧,“兰”字就在上面。 “我能答应你的,只有这个了。”我冷眼旁观这一切,“如若他能够相安无事。我不会主动计较曾经的事。” 虚空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心脏的跳动声如同垂死之人的喘息,沉重而又绝望。 “再多的,不可能。你不要想了。” 女孩儿没说话,我猜她可能也无法说话。她忽明忽灭的手,颤抖着拾起那一枚石头。凄然一笑,那石头被她掷出去很远。 她整个人仰躺下,大口大口喘气。眼睛一直大睁着。 她突然抬起手,伸向我,就这么伸着。 我不明白,但蹲了下来。 她愣了一瞬,嘲讽地笑了。 她的手伸向我手腕上的玫瑰藤蔓。 我有些了然,将藤曼取了下来。 她握住,用整个手掌紧紧握住……那忽明忽暗的虚影,竟在流血。 玫瑰的刺刺入手掌,鲜血交织的玫瑰藤,就像是死死勒着心脏的,染了血的绿萝…… 女孩笑了,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散,走入心脏核心的人,变成了我。 有什么东西回归了原本的位置。似乎,有什么力量在生成、升起。 心脏之上的裂痕,以一种沉稳而有序的方式开始愈合。那曾经触目惊心的伤口,仿佛被一双手轻轻抚平。原本渗出的血迹也渐渐干涸,被新生成的健康组织所覆盖。 绿萝藤蔓也随之做出反应,它们不再如先前般紧张地缠绕,而是以一种守卫的姿态,轻轻贴合在心脏表面。随着心脏的愈合,叶子微微颤动。跳动也重新找回了节奏。 那跳动声,变得沉稳而有力。 重新被占据的感觉。 皱着眉头,活动活动手脚,吃力地慢慢睁开眼睛。 重新占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