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要上学的日子,他躺在床上不想起床。虽然徐云已提过多次想留在家里,但并未得到允许,原因是家人无法控制他偷偷溜出去玩。幼儿园的生活,于徐云而言,是无聊和浪费时间的,同学的心智,在他眼中,却如同刚出生的婴孩般稚嫩,缺乏共同语言,这份认知上的鸿沟,让他与周围的同学如同身处两个世界,形同陌路。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爱挑事的,将挑衅的目光投向他,而徐云,仅以一抹淡然的微笑回应。或许,这目中无人的态度与他那瘦弱的身躯,成了挑衅者眼中的软肋,于是,向他发起挑衅的人越来越多。然而,徐云依旧选择隐忍,以沉默对抗一切。 直到某日,课堂上老师关于性别差异的讲解,无形中在男生与女生间划出了一道楚河汉界。生活依旧,但徐云的平静被打破。一些好事的男同学开始找他麻烦,嘲笑他,侮辱他,甚至动手。但徐云,始终如一,将这一切视若无物。直至有一天,女同学开始欺负小雨。徐云心中燃起了保护欲,他欲挺身而出,却被其他男同学牢牢按住。在一番挣扎中,他虽让几个挑衅者落泪,却引来了更多的攻击。最终,他没能守护住小雨,自己也遍体鳞伤,但他没有哭,直到看见小雨被欺负,他的泪水才悄然滑落。 连续的冲突,让他身心俱疲。在一个寂静的夜晚,高烧如烈火般烧灼着他的身体,体温高达40度。英叔抱着他,送到了村里的诊所,意识模糊中,开始说着胡话。第二天,才被送往医院。高烧超过十小时,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口中断断续续说着胡话。医院的治疗让他的逐渐恢复清醒,但身体却似乎不再属于自己,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在脑海深处,他拼命呼喊着另一个自己,却没得到半点回应。。在医院度过十多个日夜,他失去了行动和言语的能力,甚至连亲人的面容也辨认不出。医生的评估显示,虽然反射、感觉、运动等功能正常,但睁眼反应、语言反应和肢体运动能力评分却异常低下。医院最终出具了脑损伤导致意识障碍的诊断报告。 又在医院住了二十天,进行康复治疗,但病情未见明显好转。出院后,爷爷坚持着遍访名医的旅程,而母亲则有了承担起了照顾徐云的重任。小雨也帮忙着照顾徐云,每天都会多次帮他擦拭身体,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抹温暖。而徐云身体里的另一个他,始终保持着沉默,如同在经历一次重生,从学会说话,到行走,再到思考。 小虎,选择封闭自己,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亲眼目睹了小雨被江峰带走的那一刻。无数次,他在心中呐喊,无数次,他试图警告江峰,但一切都如石沉大海,无人能听见他的声音。在旁人眼中,他只是无动于衷。两年后,他终于能够与体内的另一个自己沟通,但控制身体的能力仍未恢复。徐云,虽然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那份天才的光芒已不再。爷爷,因长时间寻找治愈徐云的方法而积劳成疾,最终病逝。在爷爷离世的那一刻,徐云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然而,他的心已死,选择彻底封闭自己。 眼前的光,再次消失,当再次睁开眼时,他回到了那个只有自己的房间。他让英姐和明叔离开,独自走进书房,找到了那副棋盘。打开盒盖,棋盘上,小虎的身影悄然出现,两人相视一笑。他们同时拿起棋碗中的一颗白棋,放置于棋盘的同一位置。随着一颗颗白棋的消失,小虎的身影逐渐壮大,直至棋盘上仅剩六颗白棋,小虎与徐云已无异样,随后,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他们走了一步最险的棋。对徐云而言,他一无所有,不介意一切重来。而小虎,经历了重重磨难后,他决心要走爷爷为破局而留下的一线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