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就像丢了魂儿似的,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府。一路上,他的脑子里满满当当全是那个叫林云的相貌,那模样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挥之不去。 还没等他迈进家门呢,就被心急火燎的弟弟常森给拦住了去路。常森满脸急切,张口便询问起情况来。常茂这才猛地回过神,眼神中透着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紧紧盯着常森,狠狠地叮嘱了一句:“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去招惹那家店铺,更不许去惹那家店的主人,听到没?要是敢不听话,有你好果子吃!” 不多时,常茂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东宫。彼时,朱标正埋首于案牍之间,专心致志地处理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眉头时而微微皱起,时而又舒展开来,神情极为专注。 常茂见状,忙不迭地整理了下衣袍,神色间满是恭敬,“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行了个极为标准且庄重的大礼,口中高呼:“姐夫在上,小弟常茂前来拜见!” 朱标闻得动静,抬眼一看是常茂,那原本透着几分严肃的面容瞬间柔和了些许,搁下手中御笔,朗声道:“哟,是茂儿啊,快快起身,今儿个咋有空跑我这儿来啦?有啥事儿,赶紧坐下说。” 常茂依言起身,却也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屁股只沾了个边儿,身子还微微前倾着,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他咽了口唾沫,神色略显紧张,却又透着一股急切,压低声音道:“姐夫啊,今日我可撞见了一桩极为离奇的事儿,憋在心里头实在难受,非得立马告知您不可呀!” 朱标见他这般模样,不禁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哦?是何事让你如此慌张?但说无妨,姐夫在这儿听着呢。” 常茂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这才将自己在那铺子里见到的种种,包括那个疑似朱雄英的林云的情况,一股脑儿地详细说了出来,边说还边时不时地偷瞄朱标几眼,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 待常茂将那铺子里所见所闻,尤其是有关那个疑似皇长孙朱雄英的林云的种种情况,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讲完之后,朱标却依旧面色平静如常,仿佛刚刚听到的不过是些稀松平常的琐事一般。 常茂见朱标这般反应,可就淡定不了啦!这可是关乎皇长孙殿下的大事呀,自己这位姐夫身为太子,更是皇长孙的亲生父亲,怎么能如此无动于衷呢?常茂本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心里藏不住事儿,当下便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子姐夫,这事儿可关系到雄英殿下呀,您怎么能就这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呢?”说这话时,常茂的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急切与不解。 看着常茂这副心急火燎又透着几分憨直的模样,朱标先是心头一热,涌起一阵感动。他心里清楚,这个妻弟虽说有时候做事莽撞了些,可到底还是很在意雄英的。不管他是出于对皇室血脉的敬重,还是那份实实在在的亲戚情谊,至少这份血浓于水的关切之情是真切存在的呀。 朱标微微顿了顿,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在安静的东宫里回荡着,倒把常茂给弄得有些懵了。笑罢,朱标这才缓缓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常茂。原来呀,他和父皇早就知晓雄英还活着呢,是被那个林天给救了下来,还收作了弟弟。而且呀,这雄英也是个有本事的,居然还救了母后一命。 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把雄英接回宫,朱标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压低声音说道:“茂儿呀,你有所不知,我们怀疑雄英当初的‘死’背后藏着诸多蹊跷之处,所以不敢轻易就把他接回来呀,得先把这其中的谜团都解开喽,才能确保雄英的周全呐。” 常茂听了这一番话,这才恍然大悟,不禁连连点头,嘴里念叨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脸上那原本的急切与疑惑之色,也渐渐被理解后的释然所取代。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夫,是我鲁莽了,没搞清楚状况就瞎着急。”朱标转过身来,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茂儿你也是关心则乱嘛,这份心意我和雄英都明白。 朱标微微皱起眉头,神情变得极为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常茂,一字一顿地告诫道:“茂儿啊,那林天可万万招惹不得,他如今与雄英的兄弟情深,你可千万别去给他找麻烦,若是坏了我跟父皇精心谋划的大事,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说着,朱标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常茂跟前,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还有啊,你回去之后,一定要把你那弟弟常森给我好好约束住了,让他千万别再出去惹是生非了。那性子也该收敛收敛了,别总是凭着一股子冲动行事,万一捅出什么篓子来,可就麻烦大了!” 朱标顿了顿,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又拍了拍常茂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不过呢,茂儿,你也可以在偶尔适当的时候,去和林天、林云他们接触接触。雄英如今失忆了,多些人在他身边,与他相处,或许能让他慢慢回忆起过往的事情来。咱们都盼着雄英能早日恢复记忆呀,所以你可得把这事放在心上,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