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得了宠幸,柳若风这一觉睡得不踏实。 醒来时,隔着床幔,他瞧见床头立着一个穿戴整齐的宽肩窄腰身影,一眼辨认出这人是谁。 除了太子殿下,还会有谁有这等修长英姿背影? 想到自己未着半衣赤裸窝在被里,柳若风娇羞一笑,婉转得不输女人的尖细娇娇嗓音:“殿下……” “孤还有公务,你且先歇息。” 阴鸷嗓音形似冷剑,没有一丝感情,仿佛昨夜的温存蜜意不曾有过。柳若风还愣着,婢女已进来。 他被侍奉打扮洗漱。 若是后室,入府第二天要早起请安敬茶,但柳若风是无名无分的男妓玩宠,只需要好好待在院子里就可。 可柳若风不甘心,好不容易赎了身,被尊贵的太子殿下看中,谁会只甘心做个男宠? 他要有名分,掌实权,居人上。 “殿下可是成日都这么忙?”符叙走后,柳若风的声音便不似女人那般细弱无骨,相反是比寻常男子的还要粗上一些。 为他提鞋的婢女吓得手下一颤。 这动作落入他眼,最先反应是敏感得收敛回脚。 紧接着被戳中什么痛处一般,脚下狠狠一踹,给婢女胸口来了一脚:“啊!” 另一名抖如糠筛,可显然有眼色许多:“回柳少爷,殿下平日也都这么忙。”尖着嗓子回复,还特地说了谎话。 怎么可能忙。 盛朝太子荒淫无度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否则也不会去青楼寻欢时,带回了个头牌花魁。 “这样啊。”柳若风眯了眯眼,婢女以为他很是满意,欣喜抬头欲点头时,胸口传来钝痛,血腥翻涌,天旋地转,被踹下了床阶。 婢女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 略略不甘的抬头。 “下次再夹着嗓子跟我说话,小心拔你舌头!”柳若风厌弃扫过那名婢女发髻上的艳红,心中暗骂骚浪蹄子不知廉耻。 他会伪音,伪过的声音宛若出谷黄鹂,比女人还要女人。 却不代表他不会嫉妒真正女人的声音。 在怜香院里待久了。 什么心思他瞄过一眼便能知晓。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以为能攀高枝的贱婢,他也见得多了。 “收起你们那点小心思,殿下不会对你们这种货色感兴趣……现在滚过来给我宽衣。” - 严肃的高堂,主座上是一袭淡墨水袖长袍,面若冠玉的俊俏男子。 仔细看他唇上还抹了一点胭脂。 淡袍开叉处,细长的大腿若隐若现。 当真美矣。 他品尝了一口刚送来的莲子羹,上挑的眸朝下方凌厉射去。 宁寻被压着跪在中央。 他怔怔盯着破了洞的煤油纸灯,心道完蛋了。 在神识中呼叫002:“系统……哥哥。”一抖一抖的小尾音染着颤意,正在休养生息的002火速睁眼重启。 他闪现赶到,冷硬道: [怎了?] 其实宁寻为什么求救,随意扫一眼现场情况就知道了。 002看到了,也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他的冷硬是故意的。 故意学着符叙那样子。 “我好怕。”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小宿主就抖着声线,嘤嘤嘤跟他说害怕。 002背脊一挺,硬汉柔情:[别怕。] “那你有办法让他不惩罚我吗?”宁寻小身板不自觉抖,还是越抖越剧烈那种,嗓音都夹着哭腔。 002心一软,刚想酷酷的说没事有它在,话到嘴边一愣。 好像还真没办法。 “昨晚让你守着夜,跑去哪偷懒了?” 柳若风脸色阴沉沉问,上挑的眼睑倏地抽动。 宁寻对这个动作甚是应激,趴俯下身子,被002用无形的手扶起来。 宁寻是不受控的。 他觉得是这副身子在怕,它特别怕柳若风。 002查询剧情,查完勃怒。 当初选中原身作为他的小杂奴,并不是柳若风随手一指,而是他早早看清了原身的资质。 一身瓷白的皮肤。 在粗狂的男人之间格外瞩目,胜过所有青楼里的妓女和小倌。 温顺乖软的小脸,让他见到第一眼,便产生了危机感。 最重要的是,客人大爷不止向他问起,有一个还试探性打探他的赎金。 要帮人赎了身养回家里去的姿态。 柳若风不答应,他都没遇见过帮他赎身的客人,那个小杂奴凭什么? 在他被老鸨发现时,他当断立断,断了人后路。 柳若风将原身收作杂奴,饮食起居从此样样被原身伺候。 柳若风对人有意见,就事事挑刺待他不好,动辄打骂,克扣月钱。 就这样,还会经常被客人们偷摸小手。 每次如此,原身就会被罚去扫茅房,吃冷饭,关禁闭…… 春去秋来,日月更替。 原身宛若一颗蒙尘的明珠拭去土灰,出落得越发标志乖顺,温软惹人怜惜。 柳若风变本加厉。 就是不将人赶走。 因为他要把人藏起来,藏到年老色衰,无人问津,辛劳为奴一生。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