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邻座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盛雨薇这女人?! 没想到奶油这么好吃,上辈子宁寻修炼时,为了让自己资质更上乘,糕点油腻是一律不碰的。 这点没有人规训他。 毕竟他努不努力,进步了多少,没有人在意。 这是宁寻对自己的要求。 现在不用再管那些了,他埋着头,贪吃馋嘴地舔了一口又一口。忽然想哭。 前世对自己那么严格,最后代宗门挑战,被打到吐血爬不起来。 浑浑噩噩间,他听见父亲冷淡的语气:“废物。” 再后来,好像是救他的代价太大了,远远不如剜去他双眼作药引来得值当。 宁寻莫名觉得眼睛钝痛。 更想哭了。 他强忍泪水,思绪飞远了,没有在意周边忽然下降的气压和诡异的噤声。直到前方亮堂的余光视线,变成一片昏暗。 有人站在他面前。 宁寻缓缓抬头,迎上江肆深邃难晦的瞳眸。不知为何,他一阵心虚。 江肆盯着宁寻,眸中意味不明,薄唇轻启: “滚后面去。” 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宁寻,但又似乎不是对宁寻本人说的。他气势压迫瞩目,一时竟没人发觉前方盛雨薇表情变得惊恐。 宁寻小脸恍惚。 但少年这气势似天生压制他的一般,令他腿软无措,战战兢兢捧着蛋糕起身,准备往班级最后黑板报那走去。 刚转身四十五度,一道没好气的喟叹淡淡传开:“我没有说你。” 宁寻脚步一停。 没,没说他? 那么说的是……盛雨薇吗? 方才围观的同学们就心头惊疑,让宁寻去后面干什么?罚站吗?江校草和宁寻没有过节吧? 讲真,那凶凶的样子。 真是让人又怕又爱。 “还想让我说第二遍吗?”江肆嗓音平和了点,但暗藏的戾意更甚,让离得老远的同学,都背脊生寒。 原来,江校草真是在对盛雨薇说话,让她滚去后面,难道说的是座位问题? 如拨云见日,真相大白。 困扰在同学们心中许久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从盛雨薇转学来的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就发现宁寻和她调换了个位置。 几日未出现的江肆,同桌换成了盛雨薇。 幕后原因大家揣度不已,盛雨薇私下的解释是视力不好,看讲台吃力。但蹩脚的理由没几个人信。 看讲台吃力,往前挪一个座位就不吃力了? 什么道理。 想勾搭江校草就直说。 这些话她们当然敢怒不敢言了,但有部分心气儿高,不屈于淫威下的女孩子,逐渐疏远盛雨薇。 女生这并没有对江肆不怜香惜玉产生反感。 男生那更没什么,盛雨薇是他们女神,换座位事过后,他们愤妒江肆的魅力! 此刻江肆凶了盛雨薇,不管男生女生,都在心中暗暗高兴。 盛雨薇想象过无数次见到江肆时的情形,没想到直接被人吼着滚。 她坐在原地怔愣了几秒。 尔后,不等她反应,另一边后排座位的两男生主动上前搬座椅,盛雨薇一看,正是自己转校那天,请缨给搬桌椅的魁梧男生:“……” 极致压迫之下,盛雨薇连叫江肆名字都不敢。 慌慌张张地拖着椅子坐到后面。 两人的桌椅交换位置。 拖行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两男同学只帮盛雨薇的桌子挪动到位,对于宁寻的他们就没那么上心了,堪堪拖至前方。 连与邻座,江肆的桌子都没对齐。 宁寻看呆了。 连手中捧了个纸杯蛋糕都忘了。 但有一件事他没忘,那就是瞥向前方讲台上方墙壁挂钟指向的时间,发现快上课了! 刻在骨子里的守规矩让他低着头,如鸵鸟一般慢吞吞绕过江肆,去调整自己的桌和椅。 江肆似不再施舍盛雨薇一个眼神,走到宁寻身后,嗓音一贯不怒自威:“你的桌子,搬到我里面去。” 江肆的桌子挨着墙。 宁寻在他外侧。 江肆的意思是让宁寻坐到内侧去。 宁寻一怔,手下动作不太自然,所幸江肆口头是命令,最后还是他自己亲自动手,把两人的位置调换了方向。 也所幸上课铃打响。 结束了僵冷的气氛。 秃头的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宁寻听不进任何话。 “系统,江肆好像很生气,我该怎么办?”他向系统求助。 重点不是他生气,是宁寻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他想让少年别生气了,但不知道从如去讨好。 [宝宝,我来了。] [你可以向江肆问问不懂的数学题,然后夸夸他好厉害,说不定他就消气了。] 系统见江肆认真专注做着笔记。 给宁寻支招。 神识中话音落下即刻,现实中下课铃声也响起。 此时左侧少年态度依旧冰冷,宁寻有点害怕,咬着淡色的唇,纠结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江肆同学,你,上课老师讲的一道题我没听懂,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第一步,问问题。 实际心不在焉的宁寻,连题目都没听。 江肆刚要合上笔,耳畔传来男生乖软轻细的询问,他黑眉一挑,转了下水笔。 侧头,对上那张窘迫心虚的白净小脸。 他心中好笑,手下转动的笔一停,笔尖点在纸上扣住,黑眸也幽深了几分,尔后,嗓音沉沉道: “我渴了。” “去给我买两瓶水。” “买回来,就给你讲。” 暗掺引诱的声线,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