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后方传来。
伊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打扮都有些骚包的贵公子神情得意的向他走来。
“伊兰,虽然你长相只比我差一些,可哪有美丽的淑女会看上你这个平民?”
安德烈在伊兰对面坐下,“倒是今早出门时,海伦娜说过会想我……唉,真是个粘人的未婚妻。”
安德烈·贝拉斯克斯。
一位海外公爵的儿子,来帝都镀金。
不过脑子有些不太正常。
伊兰目光像看着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好久不见安德烈少爷,您与未婚妻之间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哈哈哈,我也没办法,毕竟海伦娜太迷恋我了。”
随手在伊兰的餐盘中抓起一块炸猪排塞进嘴里,安德烈一边吃一边得意的说:“你知道吗,在你请假的三个月里,我一共完成了三件神蜕的收容,司长大人已经为我授与了三级巡夜人铜章,以表彰我为帝都治安所做的贡献。”
伊兰盯着他没反应。
没有预想中的艳羡称赞,安德烈憋得有些难受,“你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有一个问题。”
“作为贵族,我愿意帮你解惑。”
伊兰拿起餐巾擦嘴,一脸玩味的说道:“你不会是听说我来上班,才特意过来炫耀的吧?”
“你、你别太自以为是了!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炫耀!”
安德烈脸色忽然变得慌张起来,“我可不像你,一请假就是三个月,一点都没有身为巡夜人的觉悟!”
“可是我来的时候,大厅里的考勤表上没有你的名字。”伊兰嘴角含着优雅的微笑,静静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额头上渗出一层汗水。
“刚、刚好……今天刚好忘记了而已,考勤的薪水对我而言微不足道,和你这个平民可不一样。”
“这是自然,可考勤与升迁挂钩。”
“我只是单纯的想为帝国做贡献而已,升迁不升迁的,我一点也不在乎。”
伊兰赞叹的拍手鼓掌,视线越过安德烈的肩头看向他后方,“安德烈少爷的奉献精神太值得学习了,老司长大人您听到了吗,安德烈说不想要三级铜章。”
“司长大人你别听这个混蛋乱说!”安德烈慌张的回头,却只看到空气。
“伊兰!”
“不用叫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安德烈想打人了。
伊兰端起餐盘准备起身走人,“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就坦率一点。”
“我哪有?!”
安德烈这次是真的慌了,远比被戳破特意来这炫耀时更加慌张。
“是吗,那我走了。”伊兰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5、4、3……
伊兰在心里默数。
……2、1!
身后传来一阵破风声,安德烈急速靠近伊兰。
压低的声音在伊兰耳边响起,“1000紫罗兰金币,帮我一个忙!”
伊兰扭头,眼神怪异的看着安德烈……你怎么也拿1000紫罗兰金币?
……
……
三楼,安德烈的独立休息室。
伊兰熟练的从抽屉中拿出一罐伦蒂尼红茶,抓起一把放进铜壶里煮了起来,安德烈满脸的肉疼。
“说吧,是什么样的神蜕?”
“为什么一定是神蜕?”
伊兰嗤笑一声,“除了神蜕失控事件,你还会有什么事求我帮忙?”
“哈,猜错了吧!这次还真不是神蜕!”
安德烈眉飞色舞起来。
这下伊兰总算有些兴趣了。
过去两年里,帝都乃至附近城镇、乡村里发生的神蜕失控事件有五成以上是他独立解决的。
同僚们遇上解决不了的事件,也会拜托伊兰帮忙。
安德烈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自持出身高贵,不想掉面子,而且对伊兰这位出身平凡,可能力业绩远在他之上的同事充满了无法理解的竞争心。
所以在求伊兰帮忙时,安德烈总别扭得很,而且从来只在私下求伊兰帮忙,就是不想让其余同事认为他服输了。
如果安德烈是个贵族家千金美少女那还好,傲娇虽然退环境了,但看着也挺有趣不是吗?
但安德烈只是一个糙老爷们。
所以伊兰从来不惯着他,“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别啊!茶你都喝了!”
安德烈连忙阻止,态度放低了很多。
这也是伊兰没真的不理安德烈的缘故。
即使总端着身为贵族的面子,自知之明还是的,求人办事的态度确实挺周到。
只要在私下里,礼数、礼物、报酬都很周到。
总的而言,不是个坏人。
“你知道瓦伦区在哪儿吗?”安德烈问。
伊兰前段时间一直在尾随依莉丝,很多地方都去过,对帝都的区划熟得很,自然知道。
“在格兰区的隔壁,我记得是个平民区……也是个有名的贫民区。”
安德烈暧昧的笑了起来,“嘿嘿,这么了解,看来你也没少去格兰区啊,看不出来呢。”
格兰区最有名的就是那条娼妇街。
因为价格公道实惠,是底层帝都平民娱乐的最佳去处。
伊兰眼神怪异。
……三天前去过,还差点‘嫖’了三皇女呢。
“说重点。”
“咳咳,一年前,瓦伦区开了一家娼妇馆,短短一个月便抢走了隔壁娼妇街的生意,在普通平民中声名鹊起。”安德烈回忆道。
不过伊兰却是挑了挑眉。
抢走了娼妇街的生意?
这就是前天晚上娼妇街人烟稀少,没人发现依莉丝遇袭的原因吗?
这也是伊兰一直以来的疑惑。
明明是娼妇街,为什么那天晚上会看不见其他人?而且到处透着荒凉的味道。
这下知道原因了。
“瓦伦区的娼妇馆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安德烈笃定的点头,“半个月前我去、我家里的园丁去玩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天大的秘密!”
伊兰讥讽的笑道:“你家在内城区吧?与瓦伦区隔了十几个街区、近二十多公里,这个新开的娼妇馆这么诱人,连有娇妻在家的你也忍不住?”
“是未婚妻!”
安德烈脸色涨红,“而且是我家的园丁!园丁!”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抱歉。”
伊兰毫不在意的道歉。
“总之!我、家园丁去了之后什么都没干就被吓回来了。”
“被吓回来了?”
伊兰更好奇了。
一边说那家娼妇馆诱人,一边又说被吓了回来。
如此矛盾的说法意味着里面有故事,说不定是事故。
“怎么说?”
安德烈凑近伊兰,压低声音说道:“那家娼妇馆的娼妇……会动!”
“是我的常识被修改了吗?”伊兰一脸的莫名,“难不成一般的娼馆都是用玩偶?”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德烈神色焦躁,急切的提醒道:“我说的是会动啊!会动!”
“哪里会动?”
“就是那里!”
“到底是哪里?”
安德烈像是回想起不愿面对的记忆,比了个手势道:“就是、这里。”
“啊?那里?”
“没错,就是那里!”
伊兰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会没见过女人吧?”
安德烈一脸的狐疑。
“你确定不是在向我分享嫖妓体验?”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德烈脸上逐渐浮现惊恐之色,“我说的会动,指的是蠕动!
“我亲眼看到了,就像是活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