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是村里的鳏夫“张大脑袋”,因为他出生时脑袋太大,还差点害得他母亲难产而亡,人们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绰号。 这张大脑袋有一个毛病,平时就是喜欢碎嘴,要是被他听到点风吹草动,这人保准往上钻。 说白了,就喜欢打着关心人的由头看旁人笑话,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张大脑袋找到人生的乐趣。 林父抿了抿嘴,准备绕过去,他笨嘴拙舌,心里尽管生气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跟“张大脑袋”理论的时间,还不如快点回去,多帮家里干点活来得划算。 “哎哎,大山呐,叔也是关心你,别走啊,和我再好好说说呗,这是是不是真的?” 张大脑袋将手里的竹编篮子往肩上又靠了靠,也加快了脚步,与林父并排走着。 看到这人如此不依不饶,林父板着脸道: “张叔,我敬你是村里的长辈,可是你也不能胡乱开玩笑,桂花婶是什么人,她嘴里能有几分真?” 林大山觉得自己说到这个地步,张大脑袋也应该识趣些,别总跟着他身后瞎转悠。 张大脑袋晃了晃脑袋,瞥了一眼其他偷听的人,当看到人堆里面的桂花婶后,眼睛腾得亮了起来。 “来来来,桂花婶,正好你也在,你过来说说呗,大山也在,你们两个当面说,话也能对得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大脑袋趁机拱火,就存了看热闹的心态,周围人也在不停撺掇。 “是啊,这样行,张大脑袋说的不错。 桂花婶,你要是心里没鬼,就去和大山对对呗!” “怕什么,有我们这么多人给你鼓劲哩。” “桂花婶,你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 周围人聒噪地议论声,让桂花婶如同被架在烤架之上的鱼,一时下不来台,她可不愿在村里的老少爷们面前失了面子,嘴硬道: “笑话,我桂花婶可是最实诚的人,让让,我和他对峙!” 人群自动散开了一条道路,林父见状,只能将担的水暂时放在地上,拳头攥的紧紧得。 这一刻,作为父亲的责任心,让他不容退却! “你说说,我好心好意去给你家大丫说个好亲事,你女儿却一口回绝了,拉长了一张棺材脸。 咋了,是不是自己考不上,就朝老娘撒气!” 桂花婶双手叉腰,嘴巴里的唾沫四处飞溅,时不时还斜睨了一眼林父,吵架的姿势摆的足足的。 “来,你这个嘴刁眼瘸的,和我男人吵算什么本事,我来和你说道说道!” 来人正是林母,她觉得自家男人去担水的时间比往常长了不少,便心急火燎地出来寻人,还没进里面,就听到这女的盛气凌人的场面。 说她可以,但是欺负她闺女和男人就不成! 看到林母,桂花婶有些胆颤,这人可是一个狠角色。 林母因为婆婆当时分家不利索,她就从娘家请人堵住了公婆家的大门,硬生生将他们的破事骂了全乎。 自此,林母一战成名,在前进村也算得上有名有姓的不好惹人物。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家丫头就是这么说的,咋了,你们可不能不认!” “这么喜欢添油加醋说胡话,我看你也别当媒人了,应该改行去当唱戏的。” 说话的是林清雪,她就跟在老妈身后,没想到林母比她嘴还快几分,一个健步就加入了战场上。 眼看对面是三个人,自己这一方只有一个,桂花婶眼睛嘟噜一转,就一骨碌半跪坐在地上,开始新一轮唱念打坐。 “你们看看呐,这林大山一家丧良心,一家三个,逮着我一个人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人都是下意识同情“弱者”的,再说这桂花婶以后还可能与他们有利益往来,便有那“好心的和事佬”站了出来。 “林家的,你们也别不依不饶的,这桂花婶好歹也算是你们的长辈,说话可不兴这样直来直去。 尤其是你家丫头,行事作风也得和善些,这样才不会坏了名声。” 有些人就是喜欢好为人师,仗着自己多活了些年头,就喜欢对着别人指手画脚。 “翠花娘,我不跟你说,我只问一句,我家阿雪的风言风语,是不是她传出来的。” 一听林母这话,刚才还一脸劝人大度的翠花娘不吭声了,支支吾吾几句后,也说不出个整话来。 人群有看热闹的,再次悄咪咪拱火道: “对,就是桂花婶子说的,这人今早就在村头晒谷场上说了老大一通,话里话外,都说你们家不识好人心!” 【腾——】 林母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略显有些心虚的桂花婶,直接一个暴起,蹿到了桂花婶身上,抡圆手里的巴掌,朝对方脸上利落扇去。 林清雪也反应迅速,立刻上前,攥紧桂花婶想要扑腾的两个爪子。 这爪子上面留的指甲很长,要是刮到人的皮肉上,保准一挠一个血印子。 看着闺女如此,林母在扇人的间隙,抽空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对,干得漂亮!】 桂花婶虽然身肥体胖,可这人就是虚胖,一时之间,只能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快撒开手,我是你们长辈…不对,我不该说你家坏话,能不能放开我!” 由一开始的居高临下,变成了低眉顺眼,不过是十几个巴掌的功夫。 见周围人想要来拉架,林清雪快速朝着喘粗气的桂花婶贴了一张倒霉符。 这倒霉符,在寻常人眼中就是一团空气,根本看不出端倪来。 “妈,你估计手都打疼了,我们到旁边歇一歇。” 拉架的人:娘的,这丫头说话也太虎了,你妈还手疼?那躺在地下的桂花婶,可不得疼死了。 “都好好说话,可不兴动手。” “就是,都是一个村子的,有什么不能坐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