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对了,张爷爷确实有一位让他心心念念的高材生孙子。 听说在国外已经留学漂泊两年之久,之前似乎说了几句,说是今年就会回家。 “恭喜您,这下您可算是一家圆满了!” 张福海闻言,也是笑的连眉眼都皱成了一团,脸上的褶子,都变得更加拥挤,他却一直乐呵呵。 “可不是,你可不知道,这可是我们老张家第一个大学生呢! 以后啊,我就是到了下面,见到祖宗他们,也算是能昂着头说话的后辈嘞……” 张海福的脊背,都挺得直直的,似乎是受到了莫名力量的感召,头上的白发,都显得精神抖擞了起来。 “确是这个理,不过,这也有张爷爷你们的一份功劳。 正是你们悉心培养,那孩子才有今天的成就。” “嘿,你这丫头实在过誉了,那孩子自己申请上的,还有奖学金嘞,我们也没做啥大不了的事。 我们这一辈没什么学识,就想着后代出个文化人,能过上好日子,别受人欺负……” 看着对方谦逊的模样,林清雪随后也没再说什么,善良的老人总是为后辈着想。 而那不开眼的,只会想着剥削后代子孙,供自己享乐! 张家的故事她也算略有耳闻,张福海有一儿一女,儿子曾是警察,因为黑帮之间的械斗牺牲了。 至于儿媳,本身就有基础病,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张爷爷外嫁的女儿能力有限,还有自己的小家要照顾,只有逢年过节来看看。 幸亏张爷爷有祖产和木匠的手艺在身,要不然,这日子呀,只会更加艰难。 “你瞧瞧我,一说到兴头上就忘了时间。 丫头,爷爷我不打扰你喝汤了,我也得回家吃饭,省得你张奶奶等急了。” 提起和自己风雨几十载的老伴,张爷爷的脸上总会洋溢起和煦的笑容来,这是独属于他们那个时期的脉脉温情。 林清雪对这对老夫妻也很有好感,有多少人受到了旁人的恩惠只觉理所应当。 但是他们不一样,虽然这些食物对于自己而言,算不上什么精贵东西,但这对于他们却一样,也包含着他们的感激。 “姐,您说说这张老板也挺不容易的,如今也算要苦尽甘来,真好! 要是我孩子长大后也能考上大学,我就是死了,也能合上双眼了。” 女人双手合十,期许地往上天拜了拜,想着为孩子许下内心的美好愿景。 看着她如同祈求神明的郑重模样,林清雪只默默倾听,时不时喝一口鸡汤。 这成与不成,很多时候还得看天分,毕竟天分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 五天后,张福海的孙子张昀归来,这一天,隔壁特意买了一挂大红色的鞭炮,响彻整个街道。 很多人都过来看热闹,都想看看喝过洋墨水的留学生是什么样,看热闹的队伍,都已经把雪云轩的大门都堵住了。 “姐,店铺门都被堵上了,要不要我去说说。” 一般来说,做生意的人,都很忌讳被人挡住大门口,有相当多的人认为:这是在将财运往外推。 “不用,他们也不会占门口多久。 还有,你们要是感兴趣,都去看看,这里,有我看着。” 看着她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却不敢挪动一步的局促样,林清雪都有些看不过去。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这人呐,都是好奇的。 “那~我们就去看看,谢谢姐!” 王翠兰也很是干脆地应了下来,现在相处久了,她也算能看出来。 自己老板是个好说话的,只要你平时不做出犯忌讳的事情,她往往很好说话,也没有克扣工资的情况。 张昀伶着自己的牛皮箱,穿过密不透风的人群,不停地含笑点头,弄得他的脖颈都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好驳了邻里邻居的好意。 “噫!这娃长得可真精神,还是文化人好啊!” “老张夫妻也算是盼红了眼,如今孙子学成归来,他们二老下半辈子,也算有了指望。” “可不是,听说啊,港江现在就缺这样的人,工资不低的嘞,比我们苦哈哈做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 张福海看到孙子的第一时间,双手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动。 这娃,终于回来了,可算是不用再这么担惊受怕下去了! 空气中传来了微微刺鼻的鞭炮味,围观看热闹的群众,都在鼓掌,气氛一片和乐欢腾。 张家家具店内,张奶奶早就做好了一桌饭餐,招呼着祖孙两快快入桌: “快过来,省得我又得重新热菜,这菜可新鲜着呢! 是我一打早就去市场上现买的,昀儿,你在国外肯定吃不着这些!” 张昀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入座,而是很是郑重回答道:“奶奶,我想先去祭拜我爸妈!” 父母已经亡故十余载,但是张家为了寄托情思,依然保留了传统的牌位在堂屋。 “对对对,是这个理,得亏我孙儿提着了,要不然我这记性肯定想不出来。” 张福海猛地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他这木头脑袋,真是记不住事喽! 张奶奶也忙点头支持,有些惭愧道:“我和你爷爷今天光欢喜你回来了,差点忘了这桩事,真是人越老,越糊涂……” 等三人依次上好香后,这才有机会坐到饭桌上来。 几人的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十分张昀的工作上去了,张福海笑意吟吟的望着自己的孙子,满意一笑。 “哎,你这次回来,打算干什么?” 学习这么久,肯定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张爷爷美滋滋的想着。 “爷爷,我想去警署工作,延续爸爸的梦想!” “啪嗒”! 老爷子被孙子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吓得六神无主,右手的筷子都已经掉在了桌面上。 “你这孩子,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明明有光明路你不去,为什么偏偏要走这种辛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