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到了一定时辰,寻常宫人没有主子的命令,是不能在皇宫内院瞎转悠的。 要是被巡逻的侍卫逮到,若你说不出合理的理由,一顿板子,那都是最轻的。 翠果此时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眼皮子重得抬不起来,嘴唇更是冻得青紫一片,衣服上面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渣。 “我,奴婢乃是贤妃宫里的……” “咚”! 还没说出个所以然,翠果便应声倒地,侍卫看她这样子,皱了皱眉,看了看其狼狈的水鬼样子,有些嫌恶将她直接拖到了慎刑司。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这个宫女行迹如此可疑,必须要严加盘查。 另一边,林清雪坐在软榻之上半眯着眼,看着底下两个快要把头埋进地里的两人。 森寒的气流在温暖的屋子里面缓缓流淌,压得地下跪着的小太监快要喘不过气。 “说,那个宫女到底是谁放进来的?” 没有内部接应,林清雪可不相信一个那么大的人,就能溜进她的房间。 听着林清雪近乎于冷硬的语调,左手边的小太监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身子更是颤得厉害。 看他这副不打自招的样子,林清雪还有什么不懂的。 “说罢,收了人家多少好东西?小圆子!” 那位被称为“小圆子”的太监,听到林清雪的点名后,身体微微一僵,额头的冷汗冒的更多了。 “林公公,小的也是一时被迷了心窍,这才一时疏忽,求您网开一面。” “砰砰砰……” 此人磕头的技能倒是异常娴熟,就是这觉悟委实低端了些,非要等自己点出来,才被迫承认。 “行了,别磕了。” 小圆子还以为是林清雪好心原谅了他,正准备朝他感激道谢,却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重新打回了地狱。 “明个我把这事和三皇子说一声,这事后果如何,全看主子爷的意思……” 听到这话,小圆子直接吓得双脚一软,如同一团面条一样,瘫坐在地。 别看三皇子对林公公器重有加,可这份殊荣吗,主子只对他一人而已。 要是其他宫人要是犯了错,一律都是严惩不贷的,他还从未见三皇子有心软的时候。 次日一早,林清雪便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肖元钰细细说了一遍,自动隐去了暗中下黑手一事。 “这事,我也收到了消息,没想到,本皇子身边的林公公风采逼人,竟能惹得宫女都春心荡漾!” “主子还是不要笑话奴才了,这事处处透着一股蹊跷,这里面肯定还透露着一些更多的黑幕,您可得多加注意。” 听完林清雪的分析后,肖元钰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赞许道: “你脑子倒是转得快,这次确实是个套,你要是钻了进去,那就正好中了背后之人的奸计,我和母妃也会陷入被动。” 虽说后宫允许有宫女和太监结为“对食”的先例,可这个必须得提前征得主子的同意,不可私下里乱来。 若是宫人们私下来往,往重点说,那就是“私相授受、会乱宫廷”。 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这个翠果可不是无名无姓之辈,她可是贤妃宫里的侍寝宫女,曾在贤妃不方便的时候,被皇帝受用了一回。 “林公公,爷觉得你这次也算是躲过了装祸事,行了,这事不必放在心上……” 从这件事上,肖元钰对林清雪更看重了些,这人对于危险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以后也可以把更重要的事交到他手上。 “以后,由你掌管爷的私库钥匙!” 皇子的私库钥匙一般都是最为看重的奶妈掌管,可见在肖元钰的心中,林清雪更加值得他的信赖。 “诺,奴才多谢主子看重。” 这个时代的宫廷古玩玉器,还是有很多值得收藏的宝贝,虽然这些东西林清雪并不稀罕。 因为她空间里面的都可以开办十余个大型博物馆,但是平时里面欣赏一二,也是一件乐事不是? 预想中血流成河的宫廷政权交替并未降临,桓衍和桓静仪宫内外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 在朝中重臣的拥护下,再加上淑妃手里握有肖乾明的退位诏书,一切可以算作顺理成章。 那些别有用心的势力,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 一月后,新帝顺利登基,而老皇帝肖乾明一直缠绵病榻二月有余才驾崩,坊间传言: 老皇帝肯定是为了顾念新帝的名声,这才咬牙一直坚持着。 事实上确是:桓衍暗中让刘院使吊着老皇帝的命,这没让他那么快见阎王。 “林总管,你可得好好劝劝皇上,虽说政事吃紧,可是也得顾忌着用膳的时辰。 要不然~太后娘娘要是问了起来,老奴可是担待不起啊!” 林清雪一甩胳膊上挂着的浮尘,脸上不见一丝异色,公事公办道: “行,膳食你们先提着,我去和皇上说说。” 听到这个准话后,御膳房的总管太监脸上的笑意更恭敬了些,忙从袖子里掏出了一袋银子。 “这事还多亏了林总管,以后,凡请您多照顾着点小的。” 林清雪提溜着这袋银子,往御书房内走去,“皇上,御膳房的李公公给了奴才一袋银子,让我来劝你用午膳。” 听到这话,肖元钰放下了手中的御笔,没好气道: “以后,他们给你银子就收着,不过,得记下他们谁的腰包最厚实!” 跟在肖元钰身边已久的林清雪,立刻便听懂了里面的深意,“诺,奴才肯定好好盯着这里面的‘硕鼠’,不能让主子的袋子被这些个害虫蚕食去。” 午膳呈送了上去,李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在回去的路上,不解询问:“师傅,你为什么要给林总管那么大面子。” “哎,人家现在可是天子身边的第一红人,我只求他~别给我使绊子就成……”